徒述斐歎了口氣:“行吧!”
徒述斐讓人時不時的去榮國府看看賈赦,也不知道賈赦掩飾的好還是真的沒心沒肺的,無論是太子大婚還是其他時候,賈赦都和沒事兒人一樣,一點兒也不沮喪或者難過。他隱約覺得,大概在賈赦心裡,他和太子那段糾纏,頂多就是年少無知時候的風花雪月罷了!大概之餘當時還不到十二歲的賈赦而言,那段記憶也如同暴露在陽光下的露水一般,除了留下一個淺淡的印子之外,恐怕早就不見蹤跡了!
他如今有些明白太子為什麼會說賈赦沒心肝了。
過了幾日,進了臘月不過初八,榮國府便正式辦了除服的儀式。
徒述斐本來想低調的去看看賈赦就好,不過他自己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索性就帶上了全副的儀仗,大大方方的進了榮國府的大門。
賈代善在朝中的人緣還算不錯,因此前來赴宴的人還是挺多的。隻是等徒述斐以來,原本還熱烈的氣氛登時就尷尬了起來——這段時間朝廷腥風血雨的源頭就是這位祚郡王!大家都在朝中,多少有些怵。
徒述斐是不在乎這些的,他大方的和賈代善還有其他體麵些的朝臣們互相拱手致禮,而後就對賈代善道:“賈大人,本王和賈赦許久不見有些私話要說,可否借個地方?”
賈代善上一回見到徒述斐還是在自己老爹的靈堂上,後來東平王勸他的話他多少聽進去了一些,對賈赦的態度也改變了不少,隻是如今見到徒述斐,賈代善還是有些尷尬。聽徒述斐說要去見賈赦,賈代善心裡簡直如同送瘟神一般欣喜,滿口答應著,就讓人引著徒述斐和賈赦去了側廳。
側廳裡,徒述斐把賈赦上下打量了一番,滿意的點點頭:“不錯,長高了。”
如今已經張開了的賈赦不似幾年前的孩子相了,天生自帶風流的桃花眼給他增色了不少,因為和徒述斐讀書習武養出的氣質也沒都廢掉,說一句玉樹臨風的風流公子一點也沒誇張!
“王爺!”賈赦一聽徒述斐的話,就有些委屈起來。要說他這三年裡頭,一開始給祖父守孝,是真的傷心。可後來就開始延誤守孝中的素食了!
徒述斐讓靈寶和湛金時不時的來看賈赦的時候,靈寶和湛金也沒少聽賈赦訴苦,所以徒述斐對賈赦委屈的原因還是知道一些的。
他也不說話,就拍了拍賈赦的肩膀就算是安慰了:“我今日也不久呆,隻是來看看你。順便的……你如今出了孝,可有想過今後?這幾日你想想自己將來是要走文官的路子還是按照榮國府的路子去做武官?彆整日沒心沒肺的,你總要給自己將來打算一下不是?”
賈赦知道徒述斐說的在理,就算往日裡再怎麼抗拒思考這些,還是點了點頭應承下來。
二人又說了幾句,徒述斐便和賈赦回了正堂,而後也沒有留下繼續參宴便走了。
賈代善一留再留,隻是徒述斐的話也是足夠撅人,絲毫不管在場其他官員的感受:“本王留下來,少不得有些人就要不安心了!故而為了讓大家安心,本王還是離開的好。本王本就不是為了某些人而來,如今掛心的人也看了,還留下浪費光陰作何?”
在場大多數的人,包括賈代善和賈政以及一些朝臣的臉色都不太好。隻是這是祚郡王,還真沒有人出來找不自在。
等馮唐聽說了這件事之後,不無擔憂的替徒述斐著急:“王爺的話太過!這般得罪人,說不得要落一個跋扈的名聲來!”
“不跋扈不行啊!”已經因為炕火的熱度開始昏昏欲睡的徒述斐無奈道,“如今多少人恨我恨得咬牙切齒,我若是繼續滴水不漏的,肯定會讓一群人上來撕咬我。還不如我自己給他們看看缺點,讓他們知道我跋扈,到時候也能少重視我些!”
這其實就是自汙以自保。徒述斐也是沒辦法才出此下策的!不這麼做,就算是聖人和太子連手護著自己,估計自己也要被咬下些肉來!
果然,臘月初十的時候,就有言官彈劾祚郡王徒述斐囂張跋扈有失天家威儀;又有人彈劾徒述斐言出含糊,有汙蔑朝臣之嫌。
聖人最後罰了徒述斐一年的俸祿,禁足至元日的懲罰。同時把徒述斐從刑部贓罰庫調離,轉到司管刑獄的提牢廳,品階也降成了員外郎。
徒述斐如願以償的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結果,愉快的開始在祚郡王府內貓冬。
石光珠每日裡陪著徒述斐在府內養膘,隻是背著徒述斐的時候一點也沒閒著——提牢廳是個什麼醃臢地界他還是清楚的!為了不讓徒述斐被那些醃臢的東西臟了眼睛驚了心神,他總要未雨綢繆一番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