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這事兒咱們還是交給京兆尹為好。”馮唐盤算了一下,還是覺得徒述斐若是插手,說不得會被人彈劾越俎代庖。
徒述斐看了一眼馮唐,搖搖頭,連花燈也不看了,隻對石光珠道:“玉明也是這麼想的?”
“若是普通的走失,交給京兆尹是沒問題的。若是涉及到拐賣,恐怕最後還是要落到刑部。其中若是有朝中官員的孩子,更可能被劃分到大理寺去。王爺如今在提牢廳,若是歸於刑部或是三司會審,恐怕都要接觸到。”石光珠看了徒述斐一眼,知道他是借自己的口給馮唐解釋呢,便把可能發生的後果都淺淺的分析了幾句。
馮唐恍然大悟:“看來王爺是躲不過了啊!反正最後都會扯上關係。”
“明白了吧?明白了還不讓湛金去京兆尹衙門等著。讓他們把門封住,許進不許出。”徒述斐橫了馮唐一眼,不知為什麼特彆想把他支走,覺得馮唐此刻特彆礙眼。
亥時過半,原本還熱鬨的京城漸漸沉寂了下來,徒述斐和石光珠讓府裡的人送來了馬車,把二人送到了京兆尹府衙。
京兆尹高偉等在門口,心裡也是直打突:“怎麼就驚動這麼個人物了?”他這個京兆尹也是做的憋屈,如今上任快兩年了,也早就明白前任調職的時候為何會那般欣喜若狂歡欣鼓舞!
“高大人。”徒述斐被石光珠從馬車上扶下來後對著京兆尹一拱手,“本王的來意你想必清楚。本王想問問,去歲上元節花燈展出本王是不曾參加的,那麼當日裡,可有人家丟了孩子?多少家?如今尋回多少?”
高偉差點給徒述斐跪下!徒述斐這幾個問題,每一個都能要了他的命!
徒述斐看三十出頭的高偉兩股戰戰冷汗涔涔的,也知道他這京兆尹不好當。可不好當不等於你能不作為啊!
“本王讓你封了城門,你可封了?”徒述斐知道現在不是追欠賬的時候,放開了剛才的幾個問題繼續問道。
“封了!封了!隻是……隻是城門恐怕隻能封到天明。”高偉也是要哭了。他本來是外調知府的,誰知道得罪了哪尊大神弄來做京兆尹,哪裡有什麼威嚴可言?他能謹小慎微的做了兩年京兆尹還沒弄出大亂子已經心力憔悴了!就是城門官都知道他是炮灰,怎麼會給他麵子呢?
“今夜有多少人家丟了孩子?”徒述斐不理會高偉的為難,隻不斷的拋出問題。
“二十餘家……”高偉如今被徒述斐逼迫的無法,也顧不得徒述斐其實身上隻有員外郎的品階,而且是刑部的人,隻老老實實的回答徒述斐的問題。
“好吧!”徒述斐歎道,“本王知曉你為難,二十多家人的孩子沒了,可見是大案要案,不若高大人把案件轉給刑部如何?”
“王爺好大的臉麵!”
高偉是千萬個願意的,可還不等他回答,就聽見一聲喊傳來。轉角處出來了一匹馬,馬上坐著的正是刑部右侍郎蔣文成。
“蔣大人。”徒述斐對蔣文成拱手,一點也不因為後者的挑釁而生氣,反而風輕雲淡的發問,“你可是來接手案件的?”
“你!”蔣文成被懟得沒話說,因為他真的是來接手案件的。
不管蔣文成心裡怎麼對徒述斐不忿,最後還是忍了下來,換了一副笑臉:“郡王爺說的對,下官就是來接手的。”
“說起來本王也是刑部的人呢,可有幸看大人辦案?可是已經有了線索了?可要調集督捕司前來?可要京兆尹配合?可要五成兵馬司協助?”徒述斐心裡對蔣文成有點佩服了——能在三十五歲坐到一部侍郎的位置,除了蔣家和鎮國公府的支持,他本人也不差。
而被徒述斐拋來一串發問的蔣文成也眯著眼睛重新仔細打量了徒述斐了一番,在心裡對徒述斐的評價上了不止一個檔次,明白了徒述斐也不僅僅隻是仗著自己王爺的身份胡亂插手而已。
蔣文成眼睛一轉:“郡王爺頭頭是道,不若由郡王爺主理此案?”
“本王如今隻領員外郎職,不太好吧?”雖然這般說,可徒述斐無論是表情還是語氣都沒有絲毫的惶恐,反而帶著些理當如此的意味。
“郡王爺說笑了!”蔣文成一拱手,態度恭敬得讓人挑不出半點錯。
“既如此,本王卻之不恭了。”徒述斐說完,就看向了高偉,“此事還要京兆尹配合。本王出來的時候沒帶人手,勞煩高大人傳話五成兵馬司前來協助,另外還要高大人的手下跑一趟刑部,把督捕司的細犬和訓犬員帶回來!本王就在京兆尹衙門辦案,也免了苦主諸多奔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