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半個月過去,徒述斐派去各處核實口供內容的人都回到了京城。
“沒打草驚蛇吧?”葉光合坐在主座上,身邊就是徒述斐。隻是徒述斐卻沒說話,隻安靜的做一個吉祥物,而讓葉光合來掌握全場。
“回大人,我等喬裝打扮,不曾打草驚蛇。”
“行吧!”葉光合收了這些人交上來的信息,臉上稍微露出些欣喜的表情來。按照調查的結果來看,這是幾個相互有交集、但是側重對象各不相同的不同略賣團夥。
“團夥”這個詞還是徒述斐用在這裡的,葉光合讀起來覺得很通順。
徒述斐在京城打掉的這個團夥,就是專門略賣童子的。若是有女童,就會倒手給另一夥兒人。甚至還有略賣花季女子的一夥兒人也和徒述斐打掉的這個團夥有些交集。
葉光合全都看完之後,轉頭看向徒述斐:“王爺,這事情太大,鬨不好要三司會審了。”
徒述斐點頭,“我一開始覺得就是十幾個拐子,就算順藤摸瓜也不過是多救出些被拐賣的良家童子,揪出些敢買賣良家的伢人。沒想到刑部的人還真是不錯,竟然給了本王這麼大一個驚喜!”
葉光合看徒述斐也不反對,就把案件整理成冊,遞了折子給聖人。
也正是因為這封折子,之前被聖人發作怒火後還戰戰兢兢的六部,再一次籠罩在了天子之怒中。五台閣裡的會議結束後,參與的人員全都對葉光合有些不滿:“尚書大人可真會挑時候!哪怕晚上一兩個月也好啊!”
葉光合笑眯眯的,把諸如此類的話全當成耳旁風,讓人覺得一拳打進了棉花裡,忒的憋屈。
大理寺卿蔡琦長歎了一口氣,走向了不動如山的葉光合,直接開門見山:“葉尚書,這案子不好辦啊!”
葉光合搖頭:“不,好辦的很。本官知道蔡大人擔心涉案的人家家世背景,隻是祚郡王說了,刑部撒出去的人手暗中觀察了許久,這些體麵的人家全都是不知情的。咱們隻要把被略賣的人口都找到,就算是莫大的公德了!不過——若是蔡大人不放心,也可以派人前去調查一番。若是真的另有內情,本官也願意認錯。”
說著,葉光合就一拱手,做了個甘拜下風的動作來。
蔡琦掃視了一眼還沒走完的同僚,心裡氣的罵娘了,可還是趕緊避開了葉光合的動作,又把人扶了起來:“尚書說的哪裡的話?本官自然也是信任刑部的!調查什麼的,就大可不必了。”他被葉光合擺了一道啊!蔡琦又草草的和葉光合說了幾句沒實質內容的話,便借口公務快步離開了。
刑部衙門裡,蔣文成也已經知道了前因後果。他搖著頭似是讚歎又好像是不讚同的模樣自言自語著:“沒想到還真被弄出來一個大案!不過……”蔣文成看著麵前桌案上擺著的審案記錄,對這個還更感興趣一些。
他記得不久之前宮中似乎就有一場風波,是用類似的手法抽絲剝繭一般找到了源頭,始作俑者就是如今領員外郎職的祚郡王徒述斐!後來那事似乎因為涉及到太後,就此不了了之了。而過後不久,太後所出的江家就沒再出現在京中了!
蔣文成估計著,這回雖然徒述斐嘴上說著涉案的人家都是被蒙蔽的,可秋後算賬是一定少不了的。
他又想道之前自己抱著抓徒述斐小辮子的心情去牢房裡看到的那幾個犯人,除了其中一個身上有傷以外,其他幾個除了有些神神叨叨的虛弱以外,都沒有外傷。他很好奇,不動刑罰要如何讓犯人招供呢?
蔣文成覺得自己有必要親自去看一場審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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禦前殿裡,聖人頭疼的靠在椅背上,心裡頭又好氣又好笑。
“官家,您到底是想發笑還是想發火啊?老奴可看不明白了。”祁順怕聖人憋出毛病來,適時的關心了一句。
有人問了,聖人也沒什麼可遮掩的,直接就道:“還不是小六那個不省心的,走到哪兒都給朕捅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