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和誠郡王徒述覃也是納悶兒了,這禦史是要乾什麼?上趕著找死不成?本來就沒有多大的事情,平日裡扣扣大帽子也就算了,現在為了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兒挑釁帝王,腦子裡進水了吧!
他們不知道的是,這幾個禦史分明已經清楚了自己的前程,此時雖然有逼迫君王的嫌疑,可若是繼續保持大義凜然的模樣,頂著死板頑固的忠正之名,將來未必沒有出頭之日,這才兵行險著的。
徒述斐撇撇嘴,他們是大義凜然了,可把毀壞江山基業、破壞祖製的名頭安在自己頭上了,不光是他,太子恐怕都要受牽連!
不是他不想做事留一線,而是親疏有彆,為了自己、為了太子,幾個沒什麼關係的禦史折了就折了吧,他還沒用汙蔑宗室的罪名反訴呢!不然的話這幾家人三族之內縱然不會死絕,隻要自己一天還在,恐怕也沒有出頭之日了。
想到這裡,徒述斐臉上的委屈也收了,也不似之前那般和禦史們車軲轆話來回繞圈子時候的懶散無辜了,反倒顯出幾分銳利來:“哦(二聲),本王不知道何時母妃給本王的私產零花也成了本王操持商事的證據了。”
太子和誠郡王容郡王等皇子裝傻,宗正也摸著胡子不說話。這都是修煉到位的。
但也有修煉不到的,例如靖郡王徒述亮就咧開了嘴,傻嗬嗬的露出一個笑容來——小六竟然能把啃老和吃軟飯說得這般正經又理所當然!
啃老這個詞是徒述斐教給徒述亮的,因為之前徒述亮剛開府的時候有些懈怠,徒述斐就那拿這個詞來刺激了徒述亮一下。
“祚郡王這話就是狡辯了!玻璃和香洗的收益最後進了誰的口袋?當初玻璃橫空出世,說是日進鬥金也不為過。後來的香洗更有幾兩銀子一塊的價格。難不成這些都是微臣編造的嗎?”
徒述斐的眼神更銳利了:“你想知道這些收益進了誰的口袋?那好,本王滿足你們!”他一轉身就對著聖人拱手,“請父皇差人到兒臣府上取賬冊來!”
他這話一出,戶部的陶尚書就忍不住歎了一口氣,撇過臉去不看幾個禦史和官員了。多年科場廝殺出來的,屬於文官一脈,如今恐怕是要栽到這裡了。
彆人不清楚,他作為總攬天下魚鱗冊的戶部尚書怎麼會不知道祚郡王的作坊到底有多少收益呢?
因為和祚郡王有關,他還特意關注了一下,又因為其中的一些金額詢問的聖人。聖人對他這老臣心腹也沒瞞著,略微點了點,他再捋一捋,就全都清楚了。
這幾個禦史以為拿住了徒述斐產業斂金巨大的把柄就能證明自己的清正了,可偏偏徒述斐是個不走尋常路的皇子!真金白銀進了手裡,還沒捂熱乎就半點不心疼的撒出去了!
他們自己眼睛看進黃白之物裡拔不出來了,就以為天下人都和他們一樣。以為徒述斐身為皇子自然是要利用身份之便大肆斂財的。當真是鼠目寸光。
這樣一想,陶尚書倒是不為幾個禦史可惜了,反倒氣氛起來——這樣的人,就算是沒有今天這一遭,也當不得重任。如此這般,還不如當初不入杏榜。不過這樣一來,陶尚書又開始可惜了幾個杏榜的名額了。
這邊暫時告一段落,聖人讓幾人先回到班列裡,繼續說下一樁事情。好在最近國家還算太平,南北兩麵都無戰事,中原沃土也天時順利,很快就完成了大朝會的內容。
而這個時候,去祚郡王府取賬冊的人也回來了。大漢將軍看著殿前力士把一箱子賬冊抬進了殿中之後拱手告退,所有人的眼睛就擊中在了那箱子上。
說實話,朝中還真有不少人好奇徒述斐到底掙了多少錢的,所以縱然之前對幾個禦史和官員沒有眼力見嗤之以鼻,此時也都抻長了脖子看著。
“本來是母妃給本王的零花錢,底下的人會侍弄才有了如今的收益。既然幾位這般好奇,那就請看看吧!”徒述斐一點都不怵的打開了箱子,帶著點戲謔的看向此時已經麵無人色的禦史官。
先前彈劾他的三個禦史和幾個官員看徒述斐有恃無恐,哪裡不知道自己恐怕是捅了大婁子了呢?隻是已經退無可退了。
其中一個人上前兩步想拿起最上麵的一本賬冊,隻是雖然他能掩飾自己官袍下瑟瑟發抖的腿,可卻掩飾不住從袖口伸出來的手那明顯哆嗦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