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原因是你在外麵說我們要離婚。”霍折寒微微俯身,看見教育家耳朵上有蹭到的麵粉,伸手幫他擦乾淨,“下次在外麵不要這麼說了。”
鐘侓猛地往後躲,差點把塑料盒子灑了,耳垂紅得要滴血:“知道了知道了。”
他把點心盒重重擱在書桌上,快步回主臥。要是早發現協議,他哪裡會把離婚掛嘴邊!
霍折寒一垂眼,看見裡麵的點心被震得七零八落,有點惋惜。鐘侓回屋裡,立刻就把耳機戴上了,今天四小時遊戲還沒打。
四個人很快集結四排,卓飲親親熱熱地叫隊長,直接把另外兩個人喊懵了。
卓飲解釋:“早晚是隊長。”
宗政暉捂住收音口,對卓飲道:“隊長屍骨未寒,你好像個叛徒哦。”
卓飲:“……”
鐘侓:“我聽見了。”
宗政暉意識到自己的聲音被卓飲那邊收進去,頓時尷尬得漲紅了一張老臉:“我、我沒彆的意思。”
鐘侓:“哦。”
這一聲跟隊長一模一樣的語氣,宗政暉感覺自己晚上會做噩夢。
到十一點,鐘侓四小時限製時間到了,不打招呼直接下線,生怕被卓飲問“你老公隻讓你打四小時遊戲,真的嗎?”
說曹操曹操到,霍折寒敲門道:“鐘侓。”
“什麼事?”鐘侓堵著門,警惕地看霍折寒有沒有拿什麼英語卷子,好不容易早上靠睡懶覺賴掉一次輔導,等霍喻上學了他才敢醒。
這個家危機四伏。
霍折寒風度翩翩:“葉羨雲母親損害我的名譽權,如果你討厭她,我可以起訴她給你出氣。”
鐘侓眼睛一亮,靠腦補爽了一波,裝作大方:“算了,畢竟是親媽。”
有律師就是好。
鐘侓突然想起他其實也有律師——遺囑執行律師,隻是跟現在的他沒什麼關係。
霍折寒摸摸他的頭:“那以後不要因為這種人生氣了,不值得,早點睡。”
說完,他佇立原地,期待鐘侓能邀請他共枕。
“謝謝,晚安。”鐘侓把門關上。
翌日。
WN基地。
卓飲一起床就看見宗政暉在拜關公,見怪不怪地問候:“今天又是什麼日子?”
初一還是十五。
宗政暉麵容嚴肅,沒有回答。
卓飲練著五禽戲,餘光猛地看見門口一盆燒成灰燼的紙錢,差點扭了脖子:“你這一大早給誰燒的?”
“給隊長。”宗政暉滿麵憂愁,“我昨晚夢見隊長說他缺錢。”
有些人雖然死了,但他還活著,卓飲眼睜睜看著宗政暉開始虔誠地折金元寶,感覺按照暉哥這深刻的信仰,給重生的隊長燒紙錢,多多少少有點不吉利。
宗政暉疑神疑鬼:“你最近總是無緣無故出基地?你在外麵談戀愛了?哦!是不是因為你不好好訓練,隊長看不下去了給我托夢?!”
卓飲:“那個……我給你說件事,你彆燒了。”
宗政暉:“你說,不影響。”
卓飲:“隊長不要冥幣,要人民幣。”
宗政暉:“啊?”
……
一十分鐘後,卓飲慚愧地給鐘侓打電話:“我沒忍住,跟暉哥說了。”
鐘侓一睜眼就聽到這個消息,閉了閉眼:“滾。”
“就暉哥沒見過你了,他想見你,不然以為我在騙他。”
卓飲小心翼翼:“你老攻在家嗎?我們現在過去合適嗎?”
鐘侓眼皮直跳:“不合適。”
卓飲掛斷電話:“合適,走。”宗政暉還處在傻掉的狀態,突然間有種其實他才是基地最相信科學的那個人。
怎麼會呢?
卓飲狠狠掐他大胳膊:“你不會是葉公好龍吧?”
“痛痛痛!”宗政暉冤枉道,“沒有!我才是最早相信的人好不好!從那條短信開始我就信了!”
“那你這什麼見鬼表情?”
宗政暉迷茫道:“隊長他當豪門太太了?”
比重生更加不科學的事情,同時發生了。
宗政暉作為隊裡的老實人,對大魔王Abandon的威壓無比敬畏。
“隊長明明修無情道的。”
卓飲突然明白鐘侓的擔憂,人太老實了就愛說大實話,某個豪門太太聽了紮心。
他笑容燦爛地薅著宗政暉出門:“無情道得配閻王啊,來,帶你去見識見識。”
不能隻有他一個人被霍折寒眼神追殺。
霍家。
霍折寒剛出門,後腳就有人敲門。
鐘侓以為是隊友到了,擺好臭臉開門,卻見到了陸自明和葉羨雲。
葉羨雲眼眶通紅。
陸自明道:“從昨天接到警察電話就魂不守舍,我有個重要會議要開,不放心他一個人在家,你幫忙給看兩小時,我很快回來。”
平時總吐槽總裁夫人占據他家阿雲的時間,關鍵時刻還是得送來這裡。
要不是會議太重要,不能翹班,陸自明哪裡舍得離開,葉羨雲什麼時候這樣哭過?就是被葉母惡劣對待委屈至極也隻是默默忍受。
鐘侓把葉羨雲拉住,“你放心,我會一直陪著他。”
他關上門,絞儘腦汁地哄著:“出什麼事了?你想說嗎?不想說就去睡覺?要不……在我家做烘焙?”
葉羨雲搖搖頭:“我就是突然很難過。”
“警察跟我說,有個走失兒童跟我很像。”
“我覺得是……”
他去錄入了DNA,但是走審批流程後才能大數據對比,可能要十來天。陸自明以輿情發酵為由,申請加快進度,最快也要三四天。
葉羨雲越等心越冷,對葉家感到心冷。
鐘侓耳朵裡好像塞了一朵棉花,聽不清葉羨雲在說什麼。
心臟血液鼓噪地衝向耳膜,周圍空氣好像凝滯了,有什麼東西要橫空撕裂平靜。
叮咚。
門鈴又響。
蘇姨道:“找鐘先生的?”
鐘侓從可視電話看見兩張熟悉的臉,機械地點點頭。
來找他的……來找他做什麼?
蘇姨開了門,宗政暉難掩激動,熱淚盈眶,看見門內站著兩個容貌姣好的青年,一個賢惠中帶著恍惚,一個側臉含淚某個角度看似有熟悉的冷意。
宗政暉想也不想,直接撲過去抱住了隊長嚎啕大哭:“隊長!”
卓飲無語:“抱錯了。”
葉羨雲被嚇了一跳,恍然回神:“你是?”
電光石火之間,鐘侓腦袋像被大鐵錘砸了一下,徹底清明且劇痛。
他用力抓著宗政暉,一字一句泣血質問:“你覺得他長得像Aband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