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再被這麼糾纏。
桃桃決定先發製人,“明芙姐姐,你知道五小姐身邊的大丫鬟隻能有兩個嗎?”
明芙一愣,她當然知道,所以才會對這丫頭的突如其來如此抵抗。
桃桃笑盈盈問:“既然隻有兩個,如果我們鬨起來,要裁回兩個人,你覺得會是誰走呢?”
當然不會是陳桃桃,那是老爺專程安進來的,也不會是明萱,小姐從前就更信任她。
這樣一想,明芙突然慌了神,尤其聽到桃桃似真似假地說,“夏嬤嬤當時就很猶疑小姐身邊的大丫鬟到底要不要超員呢。”
是了,夏嬤嬤是太太的心腹,和太太一樣最重規矩。
她掃向鬼鬼祟祟盯著這邊的小丫鬟,自己難道要淪落這院子裡的二等丫鬟一樣的地位嗎?
明芙腿都嚇軟了,勉強色厲內荏道:“你...你想怎樣!想趕我走嗎?小姐,小姐可是用慣了我的...”
桃桃眨眨眼,溫聲道:“我不怎麼樣,隻是和明芙姐姐說說情況。”
明芙驚詫地看了她一眼,灰溜溜地走了。
反正這丫頭都被她娘找好了人家,乾嘛還和她過不去,嗯,對,自己這是節省精力。
桃桃打了打哈欠,今日起的太早了,回頭瞧了眼自己冷冰冰的屋子,果斷去了小姐房間。
許嘉星靠在軟塌上休息,冬天到了,她總是不愛動彈,暖洋洋的環境在初春實在安逸,桃桃也坐在繡凳上,靠著桌沿也睡了過去。
轉眼便是家宴,太太雖然要求仆人們安分不聲張,但主子緊張的情緒多少還是傳染給了下頭做事的,桃桃今天起床,就看見好幾個走路崴腳的。
下午她們就去了正院,大姑娘一反平常素淨的打扮,頭上簪了花,穿得也格外端莊,五小姐雖比她美,卻被襯得跟個小孩似的。
許嘉星攪著手絹,百無聊賴地等著,大太太去前院安排各項事宜,房間裡一片安靜。
“姐姐,這人是什麼來頭,這會兒你總能告訴我了吧。”
許嘉元扶著鬢角,遠遠看著母親派來傳她們的人,輕聲道:“去了就知道了。”
蕭宣晏披著鬥篷從馬上下來,風塵仆仆,背後跟著幾個人,身上帶著明顯刀口舔血的味道,許呈晉裝作沒發現,笑著請他入府。
跨進院子裡,蕭宣晏明顯放鬆了一些,他脫下鬥篷,誇讚道:“大人雖被貶至此地,卻極有雅興,將這裡打理得極好。”
“都是我家夫人做的,我一階莽夫,哪裡會關心這些花花草草。”
兩人入正廳,各色菜式已經擺在桌上,旁邊放著屏風,是女眷用膳的地方。
“公子先入席吧,小女和兩個不成器的小子隨後就到。”大太太溫和著指引幾人入座,跟在蕭宣晏身後的幾個人也被大太太安排在院子裡用膳。
“聽說大人的大女兒端莊穩重,京城人人誇讚呢。”蕭宣晏喝著熱茶,裝似不經意地問道。
“哪裡哪裡。”
許呈晉眉頭一跳,他們三四年才會回京一次,京城的人對他們避之不及,女兒這名聲,恐怕不是聽京城的人說的。
那蕭宣晏為何要提及。
許呈晉暗自思索,許嘉元和許嘉星兩人也來了,瞧見父親的貴客是個二十出頭的俊美男子,許嘉星稍稍驚訝,能讓父親這麼重視的,她還以為是個七老八十的學究呢。
“見過公子。”
許嘉元屈身行禮,儀態標準,的確沒失蕭宣晏剛剛的讚揚。
“姑娘請起,何必多禮。”
大太太看到蕭宣晏快要觸及許嘉元的胳膊,暗自輕推了把許嘉星。
許嘉星隻好行禮打岔,“公子安好。”
“真是個鐘靈毓秀的孩子。”蕭宣晏眼裡閃過一絲驚豔,不由自主誇道。
隨即他繼續回頭看著許嘉元,眼裡仿佛有滿滿情誼,許嘉星雖不懂男女情愛,但這男子□□裸地盯著自己姐姐,著實不禮貌!
她不滿道:“這位公子,我姐姐也快十三歲了,你這麼盯著看不好吧!”
“住口!”
大太太立刻訓斥,“馬上給公子道歉!”
“無妨,是我冒昧了,五小姐教訓的是。”蕭宣晏隻微微吃驚,甚少有人這樣與自己說話,不過現在他隱瞞身份,小姑娘不知道,不知者無畏,況且這恰能說明許呈晉的確是個口風嚴謹的人。
這倒令他更加放心。
他道歉後,許嘉星也屈身道歉,兩個姑娘並大太太去屏風後麵用膳,臨走前,許嘉元看了眼正和父親敬茶的蕭宣晏,他穿著玄色繡紋的衣袍,劍眉星目,體格郎朗,說話間文辭斐然,確是一個優秀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