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1 / 2)

許呈晉下馬車時,多年戰場的直覺讓他下意識感覺到周遭有不少窺視的人。

來的真快,他調整了些表情,臉上掛著被人不認可的難受又帶著被讚揚的喜意,十分有演技地回了家。

大太太早起送許呈晉出門後,一直靜不下心思,打發大女兒自己去交了林夫子的功課,捏著賬本時不時出神。

許呈晉剛推開門,大太太就立即望過去,瞧見他的表情,遲疑道:“老爺......”

她朝許呈晉走了幾步,接過他的官帽,“......可是朝上有人不滿您得了這個位置?”

許呈晉被幾個丫鬟伺候著換了常服,從朝堂正殿到皇城門上有不短的距離,盛夏時節,他曬得一身熱汗。

舒坦地坐在椅子上喝了口冷茶,許呈晉緩過神,笑著牽著大太太的手,安撫道:“夫人安心,這位置我一旦坐上了,就不會輕易讓出來。”

今日朝堂上,是許呈晉第一次以文官的身份上朝,曾經的同僚五官們神情複雜地看著他,那些氣他占了位置的文官也不在少數。

許呈晉安然地接受了他們對他的注視。

等皇上慢悠悠坐在龍椅上,一些人早迫不及待開口,“皇上,臣有本啟奏。”

“京外官員升遷,按例當先在京中翰林閣專修三年,再定品級,且輕易不可擢級升遷,新任戶部尚書許呈晉自科考後從未留在京城,如何能直接從五品官升到正二品!”

隆興帝早料到有人會對自己升遷許呈晉不滿,卻沒想到來的這麼快,這些朝臣竟然連先鋪墊商討彆的要事都不做,上來就直奔許呈晉。

他看了眼站在前方的許呈晉,他曾經是武官,身量高大,穿著鮮紅的朝服把後麵的官員遮了一半,對他人的攻訐一臉不屑。

他收回眼神,抬手指了指,夏內官便端著許呈晉之前獻上的奏折遞給開口之人,待那人臉上露出一絲尷尬時,隆興帝再悠悠問道:“是嗎?那你們這些品階高些的京官,可曾收到過萬民傘?”

“許呈晉在京外曆經三地,每一次換任時,當地稅收都翻了幾番。”

“這好好的功績竟被後來的人輕易撿去,還升了官?”

夏內官明曉皇上心思,當場念出皇上的旨意,那幾個鑽空子升遷的人都被點到,由禦史台的官員責定他們的懲處。

付丞相一黨沒再開口,他的人也在其中,卻還是有人忍不住道:“許呈晉曾經在軍中指揮失當,造成我軍大敗,供給敵國三座城池,百姓日日飽受戰火煎熬,如今也沒有拿回失地,實在不配擔任戶部尚書一職。”

皇帝的眼神微不可查地暗了暗,記住這個一直叨叨的吏部侍郎,他淡淡道:“這事已經了了,朕擼了他將軍的職位,貶他為庶人。”

該自己開口了,許呈晉朗聲道:“這位大人,皇上當初貶斥我,是為了黎明百姓,我自省自查,都因我學識淺薄才貽誤戰機,潛心修學,科舉是我自己考出來的,人非聖賢孰能無過?我一心彌補,倒成了德不配位?”

“還是您覺得之前皇上的處置不公?”

陳宏甫被許呈晉懟得啞口無言,不敢再開口,接著又是另一派係的人指出許呈晉的短處,許呈晉舌戰群儒,連敗了好幾人。

“朕心中自有權衡,許呈晉擔得起這個位置。”

最後,隆興帝一錘定音,許呈晉這戶部尚書的位置算是坐穩了。

下朝前,沒人跟許呈晉搭話,他專程側著半邊臉,露出一抹不被接納的苦笑,被皇上收入眼底,派人叫他去啟濟殿等著。

皇上很滿意今天許呈晉的表現,並且決定給受了委屈的愛臣一點補償。

許呈晉讓小廝端了個箱子,‘哢噠’一聲,七寸長的箱子裡全是金燦燦的黃金。

“皇上怎麼這麼......體恤,”大太太摸著金條,咽回了那句要冒出來的‘粗暴簡單’。

許呈晉嗬嗬一笑,二十幾歲的他剛硬執著,一定要和人爭出個道理,害得一家人隨他顛沛流離,現在的他早就明白,在皇上麵前示弱,永遠隻有好處。

他露出泛白老舊的內衫,皇上就轉眼送他百兩黃金,這才是君臣相宜。

“拿著吧,之前一直委屈了幾個孩子,你用這錢,好好補償一下他們,也給自己多添些頭麵首飾。”

說到孩子,許呈晉想起了昨日讓他頭疼的兒子,抬腳去瞧瞧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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