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也太貴了,不成不成,一兩銀子我都能自己去找找樂子了。”
“哎哎,客官彆走,慢慢商量嘛——”
許嘉元漸漸聽出苗頭,心中氣憤,轉頭就走,她原想著這店主人字跡斐然,定然有自己風骨,沒想到竟私下裡賣,賣這種書!
要不是孤品難得,她簡直想甩手就走。
沒多久櫃子後就走出兩個人,打頭的男人瞧見外頭有人還嚇得一哆嗦,瞧見是個姑娘才快步擦身而過,店主人的身影也慢慢從暗處顯出,和聲音一樣,是個年輕的男子,麵容清秀質樸,從外表裡完全看不出是個下流不務正業的。
薑雲行沒想到有人來店裡,趕忙迎上去,笑問:“客官看上什麼了?”
他坐在櫃台後,先翻開賬本記下今天的入賬,落筆後,果然筆勢雄奇,姿態橫生。
許嘉元忍不住道:“你年紀輕輕,就該去科考場上一展才能,報效國家,而不是在這兒...做,做這些苟且之事!”
被一個帶著帷帽的姑娘平頭罵了一頓,薑雲行愣住,沒回過神,許嘉元說完卻暗自懊惱,莫名教訓一個陌生人,實在不合禮,把書交給洛芬,轉身就想走。
薑雲行低頭看見自己散落在桌上的字跡,上麵抄的是聖人的書,心裡恍然,小姑娘是瞧見了可惜方才憤憤出聲,自然可以理解。
“姑娘且慢,感念姑娘好意,這些書,在下願給姑娘八折的優惠,還望姑娘莫要再生氣,小生知錯,日後絕不再犯。”
薑雲行朝她彎腰行禮,算是為今日的冒犯道歉。
乾嘛和自己保證,許嘉元臉一紅,悶悶應了一聲不必,跨門而出。
接過丫鬟遞過來的書,薑雲行又樂了,這可是筆大單子,沒想到竟然有人能從這麼多雜書裡選出這些珍品,他笑盈盈地撥算盤計價,依舊算得八折,把書替人包得整整齊齊。
親自送丫鬟出門後,他看到街對麵站著姑娘,那姑娘連衣角都是熨帖展正的,後跟著好幾個侍衛,想來也是大戶人家養出來的,必然能珍視這些書。
薑雲行晃晃悠悠地回了書店坐下,沾沾墨水,提筆繼續抄起了書,今日賺夠了好幾個月的銀子,可以好好準備考試咯。
珍寶閣裡,許嘉星興致勃勃地挑選了不少新奇物件,還要再逛時,大太太攔住她,“好了,已經選完給侯府小姐的賀禮了,若是喜歡,下回再來就是。”
她對兩個女兒道:“還有些時間,去挑些時興的料子,做些新衣裳吧。”
這樣也好,一行人下了樓,調轉方向朝錦繡坊走,桃桃咬著溜出去買的青果嘎吱脆地墜在最後,許嘉元臉色已經平緩,摸著包好的書,時不時出神,洛芬戰戰兢兢地在旁邊扶著她,生怕自己小姐一個不注意栽個跟頭。
大小姐出門的時候不是還很淡定嘛。
桃桃咬下最後一口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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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氣晴朗,許嘉星早早被大太太派人拉起來梳妝打扮,許嘉星無聊地撥弄荷包上的流蘇,除了昨日買東西時的欣喜,她對去長春侯府拜訪毫無興趣。
京城家的小姐各個兒端莊識禮,進退得宜,談的都是詩詞歌賦,姐姐十三歲了,母親是專程帶姐姐去多認識這些人的,她去那兒多半就隻能安安靜靜坐在席間一上午,做個陪襯,無聊透了。
眼見坐上馬車了許嘉星還是無精打采,桃桃掀開一點車簾,驚訝道:“哎呀,這不是堂四小姐的家馬車嗎?”
許嘉星聽見了,忽地坐直身體,調整出最好狀態,沒料到的是,明芙竟比許嘉星還激動,她幾乎是下一瞬就撲到窗前,什麼也沒看到後才怏怏靠回去,桃桃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明芙揪著帕子,暗中著急,她從大太太身邊嬤嬤那兒打聽到,過段時間太太就要新選一些丫鬟小廝分到各個院子裡,新丫鬟們多半趨炎附勢,若是看見小姐對桃桃最好,太太也更看重桃桃,她的地位最高,眼裡還能有自己嗎。
都在東街,馬車走了兩刻鐘就到長春侯府,因為是嫡長女的及笄禮,他們大門兩邊各自站著,一邊接待嫡長女請來的客人,一邊招待侯夫人請來的。
許二太太眼尖地看到大太太一行人,本想湊樂般上去打招呼,沒成想人家看都沒看她,就被王氏笑著迎了進去,嘴裡誇著大太太氣度雍容,女兒有禮漂亮,許大人好福氣雲雲。
二太太幾乎咬碎了牙。
同樣是赴宴,自己是因著女兒才有緣得來,大太太一家卻是當家主母親自下帖!
怪不得她拒絕了自己的邀約,恐怕背地裡早就在笑話自己自作多情!
許嘉嬙也看見了,握緊拳頭,眼裡劃過一絲恨意。
明芙回頭,不小心和她對視,嚇了一跳,隨即腦中飛快劃過一個念頭。
作者有話要說:還有大概六千字,劇情連著的不好分開,大概一點到兩點左右更,大家不要等哇,明天起來看。
麼麼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