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撫完女兒,大太太親自去了春暉院,裡麵二太太正在指揮人去多買些香油紙錢,並記下到時候沿路要憑吊設祭的人家,日後要一一請回。
“大嫂,您來了。”
二太太吩咐丫鬟上茶,愧疚道:“靈堂有您看著,我也就做些雜事。”
大太太接過茶放在桌上,“你們都下去。”
丫鬟們一一退下,大太太直言:“太醫曾言,老太太要少食葷腥,昨日我卻在老太太手上看到了油漬。”
二太太心裡一咯噔,心思轉圜間,她擼起袖子,露出手臂上的青紫痕跡,“這是母親心情不好時,不小心打上的。”
大太太蹙眉,老太太是什麼人她也清楚,打罵兒媳這事在氣頭上真能做出來。
二太太沒有再說抱怨的話,隻哀戚道:“母親想你們,吃不下喝不下,唯有在吃食上能讓她開心.......”
大太太本來就沒打算從二太太嘴裡聽到承認的話,也不是來為老太太討個真相,點到為止心裡有數後,她便離開,來之前她隻擔心,許呈晉會對二房一家心軟,就如同從前對李姨娘,現在得了這些話卻不怕了。
靈堂裡,許呈晉去了朝上,隻有許家二房和三房的孩子跪著,許恒卓看見放在正中間的幾個蒲團,沉默地讓五妹妹跪在了自己和三弟中間。
寒風料峭,大門敞開著正對著他們幾個,五妹妹一個姑娘這麼吹著恐怕會得病。
許嘉嬙悄悄瞥了眼許久沒見的許嘉星,女要俏一身孝,這話不假,許嘉星穿著白衣,頭上的發髻纏著白綢,唇紅齒白,皮膚吹彈可破,比往常的穿著更見風姿。
可自己卻臉頰偏瘦,漸漸有了些刻薄的麵相,隻能每日抹粉來掩蓋。
她暗恨,暫時不敢吱聲,明芙和其他丫鬟一同縮在靈堂,眼神亂竄,不敢與許嘉嬙對視。
朝堂上,許呈晉痛苦悲傷地告知了母親去世的消息,成安帝大感同情,安撫幾句後,拒絕了許呈晉丁憂的折子,並給了他十日假期,言說朝堂正值戰亂,不可在此時失去肱骨大臣。
皇城外,許呈遼專門坐在馬車等許呈晉下朝,迫不及待地想看到她失魂落魄的樣子,半晌,隻遙遙見內官親自把人送出來,還端著好些禮。
“這是陛下賜給母親的喪禮。”
許呈遼試探安慰道:“大哥,皇上看重你,三年後必然還是能重回朝堂的。”
許呈晉神色淡淡:“誰說我要離開了。”
“如你所言,陛下看重,下旨奪情了。”
一時間,馬車上安安靜靜,許呈遼訕笑:“是,是。”
回去後,兩人換上喪服去了靈堂,想著許呈晉不僅不必丁憂,還在皇上麵前刷了波孝道,老二氣得眼睛發紅,抓著把柄就道:“虞哥兒呢!最疼他的祖母去世了,也不速速趕來守孝!”
此話一出,許呈晉也暗自慶幸早早送走了許恒虞,不然這一守孝,要等到猴年馬月才能再有這麼好的機會獲得戰功。
他喝斥道:“靈堂之上,你說什麼胡話呢。”
眼裡帶著厭惡,許呈晉道:“虞哥兒去了邊疆,墨絰從戎,兩不能棄。”
許呈遼幾乎一口氣要閉過去,捂著胸口被小廝扶了下去。
大人一來,幾個孩子嚇得安靜如雞,許呈晉撩開衣擺跪在蒲團上,閉眼道:“你們都退下,我單獨陪陪你們祖母。”
等他們走後,許呈晉沉默地上了三炷香。
他低聲道:“母親......”
外頭,許嘉星早困了,揉揉眼睛走在路上,許嘉元後來,本也沒待多久,這會兒人多雜亂,她喚來洛芬,低聲叮囑了幾句,洛芬一臉糾結,最後還是匆匆出府。
桃桃讓許嘉星靠著,奇怪地順著洛芬的背影望去,這時候還要出去,不由沉吟,看來,在西街守孝倒是比在東街還自由......
她正想著,背後許嘉嬙酸酸的聲音響了起來,“五堂妹,走這麼急呢?”
許嘉星停下腳步,隻見許嘉嬙捋捋耳邊垂落的發絲,“咱們許久沒見了,聊聊怎麼樣?”
她惋惜道:“上次言姐姐嫁人,你們也隻派人送了賀禮。”
許嘉嬙掩嘴一笑,“說起來......”
她故意道:“你母親想著你大姐姐,看了不少人家,可你呢,三年孝期後......”
“你能有什麼好婚事?”
作者有話要說:小劇場:
許呈晉:丁憂奪情
許呈遼:蒼天負我!
許嘉星:入宮封妃
許呈遼:蒼天負我!
許恒虞:戰功赫赫
許呈遼:蒼天負我!
桃桃:醒醒,該你吃盒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