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涼吃壞了肚子。她覺得肯定跟喝的那幾杯冰鎮冷飲沒關係。奶茶能有什麼錯呢,奶茶隻是想帶給她快樂罷了。
出門去醫院的時候她碰見了表田裡道。
表田裡道人都燒迷糊了,看見她的時候還倚著門框傻嗬嗬笑著說:“教練,我想請假去下醫院。”
清水涼同情地看著他:“可以哦,裡道哥。”兩人的關係現在已到了可以互稱姓名的階段。
得了指令的表田裡道眼一閉腿一蹬就昏了過去,清水涼上前一步接住他,鍛煉良好的男人猛然壓得她差點跪地上。
清水涼歎了口氣。
怎麼辦呀——
她一個小病號拖著一個大病號,怎麼挪到醫院都是問題。總不能背著他吧,雖然也不是背不動,但是想想就覺得那畫麵過於詭異。
清水涼給波本打了通電話。
如果不是沒辦法,清水涼挺不想麻煩波本的。之前就說過,她的這位搭檔是個神秘主義者,沒有任務不喜歡被人打擾。
而且清水涼覺得波本和她這種在酒廠混口飯吃,沒有係統任務發布就懶得乾活的員工不一樣,他作為酒廠得力的情報人員,總是很忙的樣子,為了酒廠的事業鞠躬儘瘁。
波本都這麼努力了,清水涼幫不上太多忙,隻能儘量不拖他後腿。
波本在電話裡聽清水涼說明情況,低低的嗓音混著輕而又輕的呼吸響起:“我馬上過去,他如果發燒嚴重,先想辦法幫他降降溫。”
清水涼剛張了張嘴,波本就掛了電話。
……搭檔真是急性子。
清水涼將表田裡道放下,讓他先靠在牆壁上,然後回家裡浸濕了毛巾敷在他的額頭。
表田裡道不舒服地哼了兩聲,清水涼放柔了聲音安慰他:“彆擔心,我們馬上帶你去醫院。”
波本來得很快,幾乎是掛了電話兩分鐘後就出現在了清水涼麵前。他試了試表田裡道的體溫。“恐怕燒得不低,必須儘快送醫院。”
到了醫院,送進急診室,表田裡道很快被吊上了吊瓶。
表田裡道脫離了生命危險,但清水涼覺得她已經半隻腳在生死邊緣徘徊了。
剛把表田裡道在病房安頓好,她就抓住搭檔的袖子,神色嚴肅,“波本哥,我有很重要的事要離開一下,裡道哥哥就先拜托你照看了。”
清水涼的神情一嚴肅下來,唬人的效果是非常好的。有時候簡直是太好了。
波本看她這樣的神情,這樣的語氣,立馬料定黑櫻桃來醫院的事不簡單。就說她怎麼會這麼好心,沒有關係的鄰居生病也要特意送進醫院,沿路還表現出著急揪心的樣子。
波本悄悄跟在清水涼後麵走出病房,見她跟著走廊頂上掛的指路牌七拐八拐,跑得飛快。波本緊緊跟著,直到黑櫻桃一頭紮進了女廁所。
是把交易地點安排到了女廁所嗎,波本皺起眉頭。
他藏在附近,打算看看和黑櫻桃交易的到底是誰。
黑櫻桃沒一會兒就從廁所出來了,然後就靠在了走廊的牆壁上,不知在想什麼。那頭烏黑柔順的長發垂在她的臉頰旁,瓷白的小臉上光與影交疊,呼吸淺淺的,胸膛微微起伏。
黑櫻桃姣好的容貌和一身如水中月般,好似馬上要碎掉的淡淡哀傷的氣質,在醫院這個特殊背景的襯托下似乎格外惹人憐愛。波本等的那一會兒,幾乎每個路過的人都要看她一眼不說,還有幾個直接上前,好像是在問她是否需要幫助。
波本不肯放過任何一絲細節,確認這些上前的人沒有絲毫異常的舉動。
她到底在等什麼?交易完成了嗎?
過了一會兒,黑櫻桃又進了一次廁所,再出來後她乾脆順著牆壁蹲了下來,臉上的表情完全放空了,那波漾漾的月光被風吹碎了。她看上去像是馬上要慢慢落下淚來。
波本越來越看不懂這發展,他覺得繼續等下去也可能不會有收獲,於是打算裝出一副出來找黑櫻桃的樣子主動出擊。
波本剛邁了一步,清水涼立馬抬頭朝這邊看來。看見她猛然亮起的眼睛,波本忽然有種“後悔了,不然撤退吧”的感覺。
他還是硬著頭皮走上去。
清水涼直接眼淚汪汪地撲上來抱住了他,因為衝得太猛波本後退了三步才穩住沒被她當場按趴下。
拉開,沒扒拉動——她是八爪魚成精了嗎?
波本額頭青筋跳動,但他奇異地照舊擰出一個笑容,“你在乾什麼?一直沒回來我很擔心。”
波本真的是個好好的壞人。
清水涼感動地抽抽鼻子,“波本哥,你一定要幫我,現在隻有你能幫我了——我、我再也不一口氣喝那麼多冷飲了嗚嗚嗚……我現在不能離開廁所附近,波本哥你幫我買點藥拿來好不好?”
“……你是因為吃壞肚子才在這裡待那麼久?”
身為美少女,清水涼多少也是要點臉的。她非常不好意思地小幅度點點頭。
波本:“……”
傻子。像個神經病似的暗中觀察那麼久的他就是個傻子。
“……你在這裡等著我。”
波本這次拉開清水涼時沒遇到阻力。但是清水涼一鬆開胳膊立馬借著波本身體的遮掩悄悄揉了揉胸。“剛才撞得我好痛……波本哥,你都沒感覺嗎?”
“嗯?”臥底良好的素質讓波本下意識用完美假笑替換了差點崩壞的表情。
“波本哥你身體好硬哦。”清水涼指指點點。
“真的,求你閉嘴吧。”波本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