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門的地方有個燈光開關,安室透沒有理會,拿出了一個手電筒。手電筒冷白的光束一亮,黑暗裡沉默地望著他們的書架就被照出一角輪廓。
清水涼借著點光源的邊角料朝身旁的書架上掃去,發現上麵果然放著些編了碼標了年份的文檔。很多都落著灰,那麼大略的一眼,她好像還看到了份50年前的記錄。
走過幾排書架,轉出去有一塊空出來的地方,放著一張辦公桌和一台電腦。
安室透走過去,戴著手套將電腦打開,順便也扔給清水涼一副手套。
“你在這兒等著。”
他又紮回書架堆裡。手電筒的光偶爾從木頭間隙裡露出一絲,像一隻奇怪的妖怪探了探腦袋,又猛地縮回去。
清水涼在電腦跟前坐下,她也不知道自己該乾點啥,乾脆先開了一局蜘蛛紙牌。
安室透回來的時候她正在激情收尾。
安室透啪地把一份文件和一個u盤拍到她麵前,語氣冷酷:“登入電腦桌麵上的那個係統,把和這個計劃有關的所有情報全部破解出來,存進u盤。”
“……哦。”頂著安室透冰冷無情的目光,清水涼悻悻地把蜘蛛紙牌關了。
安室透遞來的文件是個檔案袋,手電筒白色的冷光下,檔案袋封麵上的墨色字跡像條陰冷的蛇般遊動——
深淵計劃。編號34687。
xxxx年x月x日。
已經差不多是將近20年前的計劃了。
“這個地方很少有人會過來,你可以慢慢破解,但是一定要找出所有有關的情報。”
清水涼神色驟然變得一言難儘。
波本這簡直是標準的fg啊,他要是不說這句話可能還沒人來,他這麼一說絕對會有人來啊!
果然,二十分鐘後,從安室透留在密室入口前的隧道裡的竊聽器中傳出一個男人的聲音。
“大哥,為什麼突然來這裡?”
清水涼給了安室透一個眼神——你看看,我說什麼來著。
“我至少還需要五分鐘時間。現在不能退出,不然之前的功夫全白費了。”
安室透看上去倒是沒有慌亂,他轉過臉朝排排書架後隱匿的大門處望去,半邊臉浸沒在黑暗裡,零星昏白的光映照在紫灰色瞳孔中。
“你接著破解。”他的聲音依舊平穩。
清水涼聽他的,手下動作一直沒停。安室透掏出手機,撥通了琴酒的電話。
清水涼聽到竊聽器裡傳來琴酒不耐煩的聲音。
“你有什麼事?”
“啊啦,怎麼這麼冷漠——我可是得到了一個有用的情報迫不及待想分享給你。”
儘管麵上的冷酷濃得幾乎要滴下來,安室透的聲音卻算得上是熱情開朗,好像真的跟對麵的關係蠻不錯。
清水涼歎為觀止——感覺發現了搭檔很了不得的一麵呢。
“什麼事?”竊聽器裡的聲音聽得還算清晰,這說明琴酒確實暫時停住了腳。
安室透也悄然鬆了點氣,如果琴酒執意往前走,他也隻能暫且放棄,先撤退了。
“是那隻你一直在追的老鼠,我發現了他的蹤跡。”
“他在哪兒?”
“不要那麼心急。既然是一份情報,我提供給你,總要收點報酬吧?”
“你想要什麼?”
安室透頓了下,才說道:“我想要取代黑櫻桃的位置。”
琴酒忽然哼笑了下,聲音裡終於透出些有興趣的感覺。
“取代她的位置?”
“嗯,我們雖然是搭檔,但是一直被她壓一頭讓我很苦惱啊。明明是行事毫無章法的女人,隻因為比我早一點加入組織就對我頤指氣使,真叫人不爽……你也可以理解的,不是嗎?”
“啪——”
索希利忽然把鍵盤敲得很大聲,安室透皺眉看了他一眼,後者對他抱歉一笑。電腦屏幕的光照著那張慘白的笑容,很有些瘮人。
“那女人的眼光果然一如既往的差。”琴酒的聲音滿是愉悅,“不過你想取代她……嗬……那女人畢竟也是乾部……”
“我隻是需要你在適當的時候幫我點忙……比如,把一些任務轉交給我……就算她再厲害,一個對組織貢獻不大的人也沒辦法更進一步。”
“你倒是很有野心。”
“當然,我可是很期待能再往上爬一點。”
“可以,我可以幫你。現在告訴我那隻老鼠在哪兒,我已經迫不及待要把它從洞裡拖出來了。”
掛斷通話,伏特加好奇地問道:“大哥,你真的要幫波本那家夥對付黑櫻桃嗎?”
琴酒冷笑了聲,“拿一兩個任務糊弄他也沒什麼。他根本不知道,隻要那女人還沒壞,就永遠不可能被取代。”
“我們要現在去抓那個叛徒嗎?”
“不,既然走到這兒了,就把那份檔案也帶走。她長大了,需要把它換個更安全的地方存放。”
琴酒和伏特加相繼走進密室,門口的開關似乎是壞了,伏特加按了幾下都沒有反應,隻好拿出手機,打開手電筒。
琴酒徑直走到目標書架前,取出那份要帶走的文檔——深淵計劃。
“等等,電腦裡的檔案也要一並移走。”
他走到電腦前,在椅子上坐下,按下電源開關。然後他的動作忽然頓了下,輕輕把手放在電腦主機上。
“剛才有人來過這裡。”陰狠的語調被他咬在唇舌間磨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