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長安在湖邊那句發自內心的呐喊,其實並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文燁,對傷害,不公,蔑視,發出的憤怒質問。
他清貧,和奶奶相依為命。
在底層的淤泥裡,不偷不搶不汙穢不自甘墮落。
而是努力的生長,拚命的學習。
結果認識了陳晶。
給她母親治病。
到最後卻在高三最關鍵的時刻,給了他致命一擊!
何其狠毒,
何其無恥!
文燁慢慢的站起來,走到趙長安的身邊,拿出水裡麵最後兩瓶啤酒。
遞一瓶給趙長安。
“兄弟,這一瓶喝了一切翻篇,除了奶奶,誰也不欠我,我也不欠誰,過去的特麼的都是一個屁!”
“好兄弟!”
“叮~!”
趙長安和文燁仰著脖子對瓶吹,一飲而儘。
“走吧,沒意思了!”
文燁看了看水裡的五町雪碧:“你帶回去?”
“我爸媽不喝甜的,血糖高。”
“我奶奶也不喝甜的。”
“哢~”
趙長安打開一瓶,倒進水裡。
笑著說道:“一個兩毛錢呢!”
“對,兩毛錢!”
“哢!”
文燁也打開一瓶,倒進湖水。
不遠的劉翠,坐在鬆枝上麵,雙手抱著膝蓋,靜靜的望著有點二的這兩人。
“這是在裝比呢,傻裡傻氣!”
在湖麵不遠的沙灘島上,陳晶,田雪,一群人在沙灘閒聊。
那個剛才諷刺文燁吸煙的張曉樂,和陳晶一個班,雖然知道自己高攀不上陳晶。
然而對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的文燁,還是滿臉的鄙夷。
“這個趙長安有點意思,不過成績太差了,以後如果不走出山城,也有可能會是山城裡麵一個小小的遮奢人物。”
官新義笑著點評,顯然有點打張曉樂的臉。
“要是走出去了?”
人群裡麵話一直很少的江纓,突然開口問了一句。
“成績太差,又沒有家族有力人物的幫襯,沒有平台,出去就是高不成低不就,一事無成。”
“那個文燁呢?”
陳晶似乎很隨意的問。
官新義望著身邊的田雪。
“家庭應該比較困難,可人真的很不錯,學習也很刻苦,一般都在一百五十名左右浮動;不過他三模降了不少,兩百名以後,上次四摸,接近四百。”
田雪低聲解釋:“為這,老班在班裡說了幾次,把他當做反麵典型。”
陳晶的臉色有些微微的不自然,後悔自己嘴賤,亂問。
“他要是畢業以後回山城,這倆兄弟互相攙扶,估計在山城也應該可以,要是出去——”
官新義搖搖頭:“這個人就像是一把刀子,太鋒利,估計也就隻有趙長安能拿著用。不然,鋼硬易折!”
“你說他會混?”
張曉樂一臉的好奇。
“混?”
官新義笑了起來:“以後這種好勇鬥狠已經不行了,商戰才是全國乃至世界的主流。”
——
趙長安笑瘋了這十來個男女的大喊,過去之後就是雲煙消散。
沒人去刻意的記著,
也沒人真當一個有趣的笑話來提。
一個常年成績六七百名的差生,四摸靠著語文的反常發揮,總分也不過在五百名以外。
家裡窮,
靠著撿破爛賣錢買煙酒。
這都要高考了,
這一輩子簡直就是可以從頭看到尾,也就這樣了。
所以看到一群學習好的天之驕子,一個個穿著泳裝的漂亮姑娘,自己卻隻能遠遠的不是一個世界的看著。
辛酸,
自卑,
憤怒,
羨慕的失去了理智。
故為大言的咆哮。
也可以理解。
不過,也就是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