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嚓~”
趙長安剛藏好,防盜門就被打開。
“長安,你回來怪早嘀?老牛讓今天加班到淩晨,還要做夜宵,明早的早飯,我和你媽今晚就不回來了,在工地對合一宿,這是給你的夜宵。”
趙書彬進屋,看著空空如也的電視櫃,一對60mm高,沒了蹤跡的清青花荷梅瓶,變色的嚷道:“咱屋遭賊了?”
然後慌亂的把保溫盒遞給趙長安,衝進了他的臥室。
果然,
不但被偷了,而且連著他那個裝著戶口本,身份證,煤氣證,這兩個月積攢的工資錢的書桌,居然也消失不見!
“這賊咋正猖狂,桌子也搬走了!”
趙書彬大驚失色,身體有點軟。
窮家的東西雖然都是不值錢的破爛,可對於一個窮家講,卻是一家安穩生活的保障!
“爸,沒遭賊,是我拉走了?”
“啥?”
趙書彬聽到沒遭賊,臉色猛地變好,然後又是怒著震驚:“你拉哪兒去啦?”
“農專後門有一個房子,才五十塊錢一個月,我租了,以後在家裡吃飯也可以省下來不少飯錢。正好那家搬家有車子,就順勢拉了一車過去。”
趙長安臉不紅心不跳的撒謊:“這樣再把咱家想法租出去,兩邊不就打平了?”
“你真要去上農專?”
趙書彬望著兒子。
“我這成績,也就農專有十拿九穩的把握。”
“那行吧,你先彆想彆的,快吃飯,我還得回工地乾活。”
——
趙書彬下樓,騎車回工地。
兒子的這個決定,讓他有點措手不及。
“真是在農專後門,以後想法和門衛搞好關係,借一下路,不用繞圈,能省兩裡路。
從後門到工地也就是十裡不到,比現在遠個五六裡,再起早一點也行。
就是麗珊又更辛苦了!
這小子還是個孩子,我倆都在工地吃飯,農專這麼遠你又不能過來吃飯,還不如在學校買著吃實際。
算了,大院到農專也有十來裡路,大熱天大冷天的到了學校累得哪還有心思學習?”
在幽幽的下弦月裡,趙書彬路過一排富人區彆墅。
今晚是為了趕路,以前他們夫妻都是心照不宣的不走這條路。
夏文陽在建服裝市場的時候,以著市建的名義,拿下了這一片靠著路邊的荒地。
麵積也不大,總共不到六畝。
建了十八棟三層帶著院子的小洋樓。
夏文陽,喬三,李用章,苟建勇,欒大禹,柴延傑,一人分了一套。
其餘十二套銷售,抵平了市建的投資。
十二棟小洋樓,4x3聯排,用高大的圍牆圍了起來,門口還有一個看門的。
裡麵家家燈火通明。
“咯吱,咯吱~”
趙書彬在自行車的呻吟裡,騎過這段公路。
“咦,這小子今天難道沒上學?”
趙書彬這時候才猛然想起了這個梗。
——
“在看啥?”
夏武越不耐煩父母的管束,早就搬到了喬三的家裡。
掂著一瓶冰鎮啤酒走出來,對站在二樓陽台的喬三說道:“這麼熱,外麵你呆得住?”
“我看那貨好像是趙書彬那憨子。”
夏武越看去,不過在韻黃的路燈裡,已經看不到喬三嘴裡的那個人影。
“你說明天下午,怒極的牛蒙恩會不會殺了趙長安,哈哈,想著我就高興。”
夏武越灌了一口啤酒,心神俱爽。
“真是走眼了,老子這麼憨,兒子卻賊陰!還有曾曉曉這個賤人,不是姐夫今晚給我說我還蒙在鼓裡!
這個吃裡扒外的東西,不是你爸不讓動,明天我就先去她家辦了她,後天就把趙長安的腿打斷!”
“彆介,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不是?等高考了以後,通知書下來,你再弄,就是嫩大學生了,比這不過癮?
還有趙長安,他那破成績,能走農專就是頂天。到時候咱們沒事兒就去農專,他看中哪姑娘,咱就專泡他的妹子。哈哈——”
夏武越得意忘形的大笑著。
“哈哈~”
喬三也跟著狂笑。
——
隔壁小洋樓。
在三樓陽台,夏文陽其實也看到了趙書彬的身影。
他不像喬三還不敢確定,而他和趙書彬從小到大到現在四十年,隻一眼,就是再模糊,他都能準確的認出來。
“哈哈~”
這時候,隔壁那邊的笑聲傳了過來。
夏文陽的嘴角也炸出了一抹微笑。
他非常期待明天下午的到來。
不僅僅是用無與倫比的計謀,乾脆利落的排除了兩個對手。
更是期盼的想看到,氣急敗壞的牛蒙恩,會怎麼對待自己‘趙哥’一家。
掃地出門,趕出工地,
這都是輕的!
至於讓利給山城地產,其實夏文陽倒不是非常心疼。
就像服裝市場一樣,
府河北岸260畝地塊,也依然是夏氏集團的一個中途跳板。
真正決定夏家能否起飛的關鍵,
卻是閱江樓對岸的桃花山莊,那一千畝的土地!
“小小年紀就不學好,”
夏文陽不禁想起了趙長安那張不討人喜歡的臉,使勁的皺了皺眉頭。
“社會的摔打會教你怎麼夾著尾巴當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