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子現在既然已經捅了出去。
也可以讓他們知道了。
趙長安走進開著大電扇,卻依然熱氣滾滾的廚房。
舀了一滿碗冰鎮綠豆粥,一口氣喝完。
“長安你昨天沒上課?搬家可以,可你就不能等到高考以後,不知道現在每一天對你來說都是金子一般的寶貴。”
看到兒子,張麗珊就氣不打一處來。
“攤牌了,來,給你們欣賞一下我的小楷。”
趙長安拿出了最後兩張宣紙的其中一張,臉上帶著洋溢的微笑。
——
夏文陽是被大院裡麵的一個技工,丁連興打來的電話驚醒。
隨即,他開車來到了大院西門。
看到夏文陽的車子過來,除了丁連興,以及幾個退休了的老工人。
其餘看熱鬨的都是一哄而散。
在這個時候,還是彆招惹這條氣急敗壞的餓狼。
防止被惦記著了,秋後算賬。
“夏總,就在那兒。”
夏文陽把車子停在西門口,丁連興一臉諂媚的迎接過來,卻被夏文陽直接無視掉,臉色陰沉的走到牆壁前。
“夏文陽七重罪;
一,空手套白狼,暗自侵占蠶食集體資產。在服裝市場建設中,不斷做假賬,虛報多報各種開支,一再降低一建的股權——
二,以權謀私,——
三,以親屬名義開辦磚瓦廠,沙場,采石場,強令一建各工地必須高價采購,進行利益輸送,——
四,以一千五百萬拿到桃花江南岸一百畝土地,再以這一百畝土地做虛假證件,進行反複質押貸款,——
五,許諾開發桃花山莊千畝土地,實際卻是囤地——
六——
七——
揭發人:趙長安。”
夏文陽臉色鐵青,頭直發暈。
這裡麵前三條,很多都是打政策的插邊球,違紀卻不違法,真正厲害的都被他在賬麵上做得滴水不漏,最多也不過是把他從一建總經理的位子拿下來。
可後麵四條,卻是如同匕首一樣,直插文陽集團的核心利益。
要知道隻是第四條,‘反複質押貸款’,——雖然很有多人和企業都是這麼偷偷的乾,不過彼此心照不宣,——然而一旦捅出來,那就是天大的麻煩。
而且,
這麼隱蔽的事情,他一個高中生又是怎麼知道的?
要知道他為了保險,隻在本地銀行借了一遍,其餘反複借得可是南邊外省地方信用社的錢。
按說彆說趙長安,就是牛蒙恩都不可能知道!
頭暈腦脹的夏文陽,不禁又驚又疑。——難道還有自己所不知道的財團勾結牛蒙恩,紀連雲,參與了這次競標?
“鈴鈴鈴~”
夏文陽的大哥大響了起來。
“夏總你在哪兒,有人在公交站點貼——”
“趙長安!”
在這一刻,夏文陽恨得咬牙切齒。
生撕了趙長安的心都有了。
——
趙長安,趙書彬,張麗珊,夏長海,江婕,還有攆不走的芳英蘭。
一群人坐在鐘遠強的西門門房裡麵。
一張寫滿小楷的宣紙,被趙長安用透明膠布臨時粘在牆壁上麵。
趙書彬神情複雜,
張麗珊滿眼的擔心和懼怕。
夏長海夫婦則是帶著快意和欣賞的目光,慈愛的望著趙長安。
“你個臭小子,真是年輕不知道事兒大!夏武越和喬三,就是兩個惡狗!狗急跳牆,什麼事情他們做不出來?”
張麗珊氣得聲音都有點顫:“你真的想出一口氣,不能等到高考以後,等你考離了這裡不行?非要在這個節骨眼上,拿自己的前途去撞!”
“麗珊你彆說了。既然已經發生了,長安還不是為我想出口惡氣。”
趙書彬拍著妻子的手安慰著她,帶著愧疚望著趙長安說道:“以後你中午就在學校吃飯,晚上在工地睡,這半個月辛苦一點,我接送你。”
“我也可以。”
夏長海:“就這半個月,咬咬牙就過去了!”
“再加上我!”
鐘遠強眼睛冒著凶光:“夏武越和喬三那倆雜種,我看他們敢胡來!”
“不用了,以後到高考結束,我都會住在學校,一步不出。”
趙長安笑著安慰眾人:“嚇死喬三他們,都沒那個膽兒到學校鬨事兒!”
——
趙長安推著車子,在父母,夏長海夫婦的護送下,來到了一高西北後門。
開門,上鎖,和父母,夏長海夫婦,擺手微笑告彆。
趙長安騎車駛向高三自行車棚。
這時候是早晨8點出頭,剛上第一節課。
校園裡麵靜悄悄的。
“事情該我做的,我儘最大努力能做的,都算是做了,石頭砸出去,結果聽天由命。下麵,努力的複習吧!”
趙長安遠望著大操場主席台邊的一座花崗岩平麵‘山體’。
在上麵刻了十幾個名字。
一高建校四十餘年,迄今也就是出了這十幾個人物。
在趙長安那個時空十幾年後,李豔秋,夏文卓,官新義,這三個名字也刻上了名人山。
“我趙長安對天發誓,不用十年,我的名字也要刻上去!”
趙長安在心裡麵,暗暗發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