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著急,反正一點也不想我。”
左楠瑾脫口問出的語氣裡,半埋怨半嬌嗔,軟軟的像是在對她撒嬌。
她說完,臉立刻有點紅,旋即若無其事地低低說了句,“小混蛋。”掛斷了電話、
季鬱聽著電話那頭的盲音。
唇角不自覺地揚得極高,轉過身,忍不住伸出手撓了幾下門。
誰說不想你。
隻是太過太過太過想你,以至於要藏起來罷了。
左楠瑾很快打開門。
“進……”
她剛說一個字,就被季鬱緊緊地抱住。
季鬱手臂環住她的腰身,低下頭,臉埋在她的鎖骨處時需要膝蓋微彎,滿足地嗅著她身上的香氣。她抱著不撒手,嬌嬌說:“我現在就比姐姐高好多了——”
被左楠瑾嫌棄地退推開。
“……”
身高不同。
被她抱著的感覺完全不同。
左楠瑾心中感歎著,當年那個女孩真的已經長成亭亭玉立的小姑娘了,麵上不動聲色。
“哦?”
“那有什麼用,隻長個子不長腦子,”左楠瑾輕哼,目光往下望著她短裙下露出的細長大腿,“現在什麼季節,就穿裙子嗎?”
十二月份的天,路上都有人穿羽絨服了。
季鬱穿著單薄的短袖短裙,暴露在空氣下的纖細大腿凍得霜白。左楠瑾伸手摸了下,果然一片冰冷,忙把她推進門去。
“我記得有人說過,小姑娘是什麼季節都能穿裙子的。”
季鬱轉過頭笑,沒讓她拿自己的行李箱,“怎麼現在又變了?”
那是左楠瑾哄她穿裙子時說過的話。
她小時候不愛穿裙子,而她偏偏就愛看小姑娘穿裙子。
給她買了條商場裡最漂亮的毛呢連衣裙,漆皮小挎包,還有亮晶晶的小皮鞋。季鬱雖然扭扭捏捏,不太習慣的模樣,但摟著她拍照片時露出的笑還是非常甜的。
“……”
左楠瑾回憶起來,頓時歎了口氣,轉過臉望著窗外的陰天幽幽地說:“那時候你多可愛,成天黏著我,一口一個姐姐的。”
“現在離我離得遠遠的,還要叫我阿姨了。”
“誰讓你聖誕禮物就給我寄了張支票。”
季鬱回想起來還忍不住咬緊後槽牙,歡天喜地,拆開禮物發現是個小信封。雖然猜到了,但心裡還是抱著一絲期待,哪怕裡麵裝著張飛回家的機票都是非常好的。
結果就是一張支票。
數額大方,簽名瀟灑漂亮。
“……”
她給左楠瑾打電話,說了句:“謝謝阿姨給的聖誕禮物。”
左楠瑾當時愣都沒愣,語氣嫻靜優雅地回了句:“不用客氣。”
—
陰沉許久的天開始下雨,伴隨著雷電轟鳴。
季鬱在玄關處換了鞋,轉頭看看外麵瞬間落下的傾盆雨勢,轉轉脖子,“幸好回來了,機場好多航班都延誤,再晚一點,這天氣更要延誤得久了。”
“延誤了很久嗎?”
“嗯,好幾次都以為可以登機了,也不敢走開,就坐在椅子上等啊等。”
“怎麼不買頭等艙。”左楠瑾有點心疼,如果是頭等艙就有專門的休息室也有空姐提醒著不用擔心會誤機。
“六個小時的飛機還坐經濟艙,你身上如果沒錢,為什麼不告訴我一聲。”
伸手捏了捏她的肩膀這塊,“腰酸背痛嗎?”
季鬱最怕她提錢,趕緊轉過身抱住她撒嬌:“姐姐,我給你買了聖誕禮物,你猜猜看是什麼。”
“是什麼?”
但隻轉移了左楠瑾兩秒的注意力,話題又回來:“你是不是不願意花姐姐的錢,嗯?”
“怎麼會。”
季鬱語調微微上揚,帶著否定的意思,然後趕緊從挎包裡拿出禮物盒子遞給她:“打開看看呀。”
是一條項鏈,簡單精巧,很符合左楠瑾的一貫審美。
她笑著跟季鬱道謝。
萬分歡喜的模樣。
季鬱悶悶地說:“不過是刷你的卡買的……”
旋即給她看盒子下麵,還有個小信封,“還有這個,也是禮物。”
左楠瑾拿到手裡微怔愣,眉頭微皺,拆的時候就隱約猜到——
果然是張支票。
不過仔細看就會發現,這是她徒手畫出來的,線條精細,雖然比不上美術生那種鬼斧神工的贗品級彆,但也足可見畫得有多認真。
支票裡的金額單位既不是美元,也不是彆的貨幣單位。
支票裡寫的也不是錢,而是對左楠瑾的誇獎話,用簽支票的風格,用英文正正經經地寫著:
給姐姐。
彙款內容:季鬱的一輩子陪伴。
“不應該送你去學鋼琴的,明顯畫畫更適合你。”
“是我的失職,沒弄清楚你真正的興趣愛好。”
她這麼說著時。
柔順的長發在肩頭垂下半擋住側臉,卻藏不住上揚的唇角。
作者有話要說: 左楠瑾:隻要還肯花我的錢,就是乖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