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說她煉化水中藥力的功夫,已然是愈發純熟起來,速度自非初入血池可比,然最近幾日修行之時,卻發覺水中藥力煉化起來要比從前更艱澀幾分,再不同以往那般容易,這速度自也隨之慢了下來,不免叫趙蓴心生疑竇。
她便從入定之中醒轉過來,一躍淩空出了血池,待垂下眼神往水麵看去,就忍不住輕咦一聲。
為了方便自身煉化藥力,她在入水之時,就選定了靠近湧水的位置,入水之後,趙蓴便發現這一決定實屬正確。血池之中沒有泉眼,更無入水與出水的地方,也便是說,這是一處四麵封閉的死水,那湧水之地就不可能是自然而成。
先前為趙蓴引路的侍女對她懷有好意,途中便多提了幾句血池的事,好叫趙蓴曉得,平日裡的血池都是一灘平靜死水,乃是到了有人修行之前,才會讓族人提前籌備,來將血池之水以外力激發。
想來,麵前這股滾滾向上的湧水,就是被人以外力激發出來的地方。
隻是……
趙蓴放眼望去,將整座血池的景象一覽無餘,心道,隻是這股湧水與長寬將近半裡的血池相比,便無疑是九牛一毛了。
血池乃日宮三族的至寶,對趙蓴這一人族道修而言,自也充滿了諸多難以破解的秘密,且她又是借用的此物來修行,也不好在此隨意施為,如今遇到此事,便不得不多詢問幾句。
念此,趙蓴揮身落至岸邊,隨手掐了一道法訣起來,便正是那傳聲喚人的法術,在她指尖繞了一道後,立時就往來處飛遁而去。
雖行此舉,趙蓴心中卻並未鬆快多少,目光隨那法術向來處一看,已是漸漸冷了下去。
卻說血池之外,自有看守禁地的日宮族人,隻這些族人本身,倒不曾有消受血池至寶的資格,此物於日宮而言珍貴非凡,除帝子帝女以外,便也僅有族老們看重的天才方可進入其中,故日宮三族之人,無不以血池修行為榮,如今卻讓一人族道修進入禁地,受用本族寶物。
縱然知曉此事是上頭做的決定,也難免讓底下的族人心生不平,隻道族老們將本族寶物拱手借人,就仿佛那趙蓴要比本族天才還更加利害些似的。
玄衣男子離去之前,便如往常一般,在血池之外設下一道禁製,這本意是怕外頭的人不得允許而進入其中,然而由他施展下來,卻又多了一重門道,意在阻絕了血池內外間的聯係,好叫裡頭的趙蓴無法向外傳訊,如若遇見了什麼事情,一時之間也無法尋得他人進來。
砰!
趙蓴那傳聲喚人的法術應聲撞在禁製之上,在內聽來,僅是低沉的一聲悶響,然在外界看來,卻是鴉雀無聲,僅在禁製之上激出指頭大小的一道漣漪罷了。
守著此處血池的日宮族人,對裡頭修行的人族道修甚為好奇,便難免多留了幾個心眼,此刻正將那禁製之上的變化攬入眼底,當即心中一跳,連忙就要上前細瞧。隻是剛上前了半步,就被身旁之人攔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