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珺手執如意,既知許乘殷召聚眾人之意,便也作那喜聞樂見的神態出來,點頭笑道:“如此也好,這魔種之事困擾我等已久,若能徹底根除,來日麵對界外之敵,也好少一分內憂。”
不論心中有何想法,能夠根除魔種,對在座眾人都算是一樁天大的喜事,因而無人不附和此言,一時皆喜笑顏開。
便有人道:“這魔種之事長久不除,總鬨得人心惶惶,宗門之外尚且不論,就拿這門中弟子來言,難免是為此擔驚受怕,連下山遊曆之人都少了許多,便隻怕他們疏於曆練,養得個隻通修行,其餘萬事不管的心性來。等將這魔種除了,也得好生約束下門中弟子,莫要因此失了銳氣才是。”
“確實如此,不過當前之事,還得先把這消息通傳下去,以安弟子之心,不然如何約束,也解不了他等心中憂慮啊。”
“正是,正是。”
胡朔秋一語未發,沉吟片刻之後,才開口言道:“隻是這根除魔種一事,卻不好叫我等插手,不然一通利落手段下去,三五日就能見得結果了。”
在座眾人你言我語,皆有意避開了這一話頭,現下被胡朔秋提了起來,一個二個便也有了意動神色。
“聽太元那邊傳來的消息,是說這些邪魔之根都紮在了下界之中,共是找了四處出來,其中禍患最深的兩處,太元與我派自當責無旁貸,至於另外兩處邪魔之根……就不知道誰要進來分一杯羹了。”先前要約束弟子的那人,此刻亦搶先開口,之所以是把這根除禍患一事說得如此搶手,實是當中好處不少,即便是正道十宗也無法徹底忽視。
太元道派已是說明了,這四處中千世界都是以往因過於貧瘠而未有上宗駐下的,界內亂象頻出,眾生凋敝,自古不在上界留名,多代不見修士飛升,中有一界甚至赤地千裡,大旱百年,以致民不聊生,人饑至易子而食般地步,遑論道門興盛與否。是以上界宗門皆未有進駐此些小界的念頭,長久如此,便更無逆轉改變之可能。
先前曾言,那魔種邪物以人之七情六欲壯大己身,至如此混亂無序之地界,又無上界修士加以遏製,即更是如魚得水起來,直至將根源種在其中,大肆將界內生靈化為自身養分。因其生而懷有靈智,不僅是知道趨利避害,另還曉得算計長遠,使這些身懷魔種之人覺自身修行速度倍增,以為神物降世護佑此界,便更對此頂領膜拜,不加反抗。
不過等上界之人發現後,此等邪物便也算窮途末路了。正如胡朔秋此言,區區幾個中千世界,還遠遠不到動搖上界的地步,若真是到了那時候,棄車保帥也是做得的。如今便在於那幾個小界尚未完全淪落,若不由分說地加以屠滅,便未免過於無情,叫旁人看了膽寒。此外,這一做法收益也是極低。
數百年前重霄小界渡過魔劫,曆經此事之人便大多從中獲益,有身具功德者,甚至即刻突破,而不見任何瓶頸桎梏。有此先例在前,便無怪正道十宗都想拿這幾處魔根深種的小界做曆練之地,以福澤門中弟子。且更重要的是,魔種之事大有可能與寰垣有關,若借此曆練來將其中因果移在自家身上,來日誅下大敵,所獲功德也將遠甚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