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入仙人之境,個中高下便要看大道高低,這五位仙人雖資曆甚過於秦異疏,可若論起道法來,委實還是有些不如,便客氣著迎了秦異疏在左下次座落了位置。
而待秦異疏落座後,天外霞光微現,又是一段鐘磬聲響來,些許雲霧開始蕩散,從中露了個鼻直口方,眉眼清遠的少年來,他步履從容,入殿後便先與眾仙見禮,點頭道:“得逢掌門相召,本欲先行一步,卻不想恩師他老人家有破關出山之兆,便先遣了弟子過去,耽誤下些許時辰來,與諸位賠罪了!”
不過蠅頭小事,幾位仙人並不在意於此,等聽了少年開口,才微微訝異道:“原是茅仙人出關了。”
心道,這寰垣一事果真緊要,便連茅仙人都給驚動了。
而那少年既是茅仙人的弟子,身份便也明朗起來,他正是菩沱洞天主人,昭衍十八仙之一的韓敘正。
“恩師已移步向元渡洞天,正為商討寰垣一事而來,想是不久就要到了。”韓敘正略一頷首,在右下次座前駐足,見正對之人乃是秦異疏,遂含笑示意,目光在左下首座頓了一會兒,問道,“今日溫仙人也來?”
秦異疏點頭:“溫仙人已渡三回散仙劫,距下一重劫雷還有千餘年歲月,言這寰垣之事關乎廣大,說是不可不來。”
話音方落,便有一蛾眉皓齒,杏眼桃腮的女子啟唇道:“雖說還有千餘年時間,可散仙劫到底艱險無比,當年棄劫毀道的幾位仙人,如今都還在山外山中清修,以避塵雜之害。溫仙人該小心些才是。”
韓敘正輕嗯一聲,不無讚同之意。
“無妨,掌門仙人多年遊曆在外,已為我尋來上好的避劫之物,想來下一重散仙劫應當無事,”談話間,溫隋已是眼含笑意地走了進來,又向眾仙頷首道,“勞諸位掛念了。”
眾人連忙起身相迎,紛紛向其見禮。
便聽她道:“茅仙人久未出山,如今前來元渡洞天,正與掌門仙人論事,我等不如先落座歇息,以候他二人些許時辰。”
“正該如此。”眾仙接連應聲,招手間,立時就有麵容端正的童子奉著香茶瓜果而來,亦不敢在此處久留,待放下手中之物後,個個皆乖覺退下。
仙人間偶有小聚,卻也不會時常見麵,如今逢掌門傳喚,才有暇相聚於此,便聽方才開口的女子笑道:“聽聞亥清前些日子才從曜日島歸來,不知又為她那弟子尋了什麼好東西,我輩修行數萬載,亦甚少見得如此疼愛徒弟的師長,每每聽座下弟子說起,便總有些臉熱。”
她正對的也是一女子,隻瞧上去更年長些歲數,氣度典雅,麵如銀盤,有寶相莊嚴的神佛之態。
“張師妹怎能妄自菲薄,”那女子輕輕搖了搖頭,“你對弟子何不是用心良苦,隻是蓬淵洞天下的弟子早已成才,叫你無須如亥清那般時時掛念著罷了。”
“朱師姐說的是。”提起門中弟子,張蘊麵上亦有些光彩,她座下弟子雖僅得兩人,卻也算實力不凡,隻盼著當中能再出一位源至期仙人,如夔門洞天與菩沱洞天般,作師徒兩仙人之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