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又一次將鄭贇法身擊退後,對方終是力有不濟,不得不把法身收歸於內,而後警戒盯防著四方,唯恐裴白憶再出手段。
隻是他收歸法身也在裴白憶意料之內,於後者而言,此堪為一個大好良機,不應任之從指縫中溜去才是。
便見裴白憶劍光一振,飄忽身影頓時顯現人前,與此同時,一股浩大蒼茫的劍意也隨之鋪展下來,形如蒼天蓋下,叫鄭贇避無可避。
當年天劍台論劍,她便是輸在了劍道大空,毫不精細之上,如今多年過去,裴白憶對此自是下足了功夫,她那漆黑長劍化散為千百枚細碎的寒光,深融進每一分劍意,在她身後,鄭贇看見的是一片漆黑的虛無,死寂無生!
他現下的法力,已不足以繼續化用法身,而看對方一鼓作氣的決絕氣勢,鄭贇大抵也能猜出,光憑法力真元隻怕是擋不下這一厲害招數來的,因而他再次入了裴白憶的陽謀,不得已逼了自身劍意出來,以消磨對方劍意於己身的影響。
隻是裴白憶已入劍心第二竅,雙方以劍意相搏,鄭贇是必然占不到什麼上風的。為此,他隻得是牽動法身紫府,將識劍祭了出來,使劍意層層護持在自身近處,以免裴白憶突然動手。
此舉已算是謹慎至極,卻不料裴白憶右拳一握,一柄暗紅小劍光芒爍動,須臾間穿透劍意重重,在鄭贇近身內穿行無阻,隻聽得清脆一響,鄭贇的識劍竟在這眨眼之間,被暗紅小劍挑飛出去!
“啊!”
鄭贇厲叫一聲,身軀不住往後仰飛而去,他口鼻處雖無血跡,兩耳卻流下鮮紅血痕!
兩人劍道境界尚有差距不小,如今被裴白憶以識劍痛擊,鄭贇自是感到紫府裂痛,雖立時把那識劍收了回來,可上麵留下的一點裂痕,卻已稱得上一記重創。
本命法劍受損,尚能開爐重煉,可識劍一旦有了損傷,怎麼也得在識海或紫府內小心蘊養個一二十年,才能勉強養回七七八八,而在這期間,莫說是有所精進,便連境界不做跌落都很難得。
鄭贇的敗,正是敗在他太過謹慎,裴白憶敢祭出識劍與他正麵交鋒,這全然不會被一個素以謹慎之道行事的人所料到。蓋因識劍受損所要付出的代價實在太大,裴白憶此舉已能稱得上兵行險招,鄭贇又如何拿得出同樣的瘋狂與她相鬥?
“道友劍術高深,鄭某心服口服!”
他顱中如同有千百根鋼針穿透,時時發出劇烈疼痛,鄭贇險險穩住身形,開口認敗時語氣已顯些許顫抖。
裴白憶自不欲與之多做糾纏,眼見鄭贇並無異心,便斂容頷首,道一句“承讓”,這才飛身一躍,若驚雷般撕開長風,穩落在蓮台之上。
而鄭贇識劍受創,實力亦是有所折損,坐定調息一番後,卻隻勉強拿下了末流名次,於他自然遺憾萬分。
“前有趙、池之流,如今又出了個裴白憶,此三人初赴風雲會,排名便比從前的辛摩羅更勝一籌,看來此屆風雲盛會,所出天驕當為曆來之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