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蓴知道此事牽扯甚大,承諾道:“待我回宗,定會告知掌門與長老們!”
“壬陽教不會隻挑我塗家下手,若主宗能因此有了警惕之心,也算塗家大功一件了……”他一番話說下來,身上虛弱許多,臉上更是半點血色也見不得,趙蓴忙喂他顆丹藥,好叫他回些氣血。
好在塗家來人了,見塗存禪慘狀也是大驚,知道不是詢問的時候,便先將兩人送回了宅中。
待塗存禪將所遇之事告知後,長子塗信後怕不已,瞧著父親空蕩蕩的左臂,苦澀道:“您這……”
“好歹是活下來了,丟了一臂也無妨。”他倒是看得開,活了這麼大歲數,早將生死置之度外,隻麵前這些兒女孫輩,叫他難以割舍。
塗存禪環視一周,將各般姿態儘收眼底,見他斷了臂,修為大損,全都滿麵驚惶,如喪考妣。
自父親將家族交予他手中之後,提攜後生,照拂城民,他是從不敢鬆懈。可惜天不遂人願,子嗣中儘是難擔大任之輩。
唯有重孫塗從汶,立於人中,尚算鎮靜。
可惜,太過年輕,一身修為難以護持家族,塗存禪搖頭歎氣,道:“從汶,你過來,到曾祖身邊來。”
“趙道友也請過來。”
塗信身軀一震,猜出了他的想法,急喊:“家主!”卻被塗從汶攔下,勸道:“家主做什麼,都有他的考慮。”
塗存禪用僅存的右手,握捏住茶盞,滿麵愁容,“想我鬆山塗氏鼎盛之時,曾有凝元大修士坐鎮,可自主宗遷移後,逐漸敗落,上一代家主尚為練氣後期,到我卻止步練氣四層……”
“如今我壽數將儘,又修為大損,從汶尚未長成,深恐當年左塗一事再起,願請主宗趙道友為家中客卿,好叫從汶能順利接下家主之位!”
“家主!”
“塗家主!”
兩方聲音同時響起,且不說塗氏族人如何想法,便是趙蓴本身,也不願隨意承下一族之任。
“我知曉塗家凋敗,也不願其成為道友的拖累,待從汶接下家主後,塗家以後,除每年上奉主宗的五成收入外,另贈道友三成。我代塗家承諾,決不擾道友行蹤,隻盼家族危亡時,道友能出手相助。”
一番掏心掏肺之言,隻叫趙蓴動了動眼皮,真讓她心動的,還是那三成上奉。
財帛動人心,便是她也不例外。
“如此,我便接下塗家主所托了。”
塗存禪也不是憨蠢之輩,瞧上了趙蓴的天分,想為家族早做投資罷了,兩人各取所需,鬱悶的便隻有拎不清的塗家後輩。
“明日召開族會,下去準備吧!”
塗存禪向來是說一不二的,揮手叫各懷心思的族人下去了,才對趙蓴道:“道友可把劍磨好了。”
這是在提醒她,明日還有硬仗要打。
趙蓴撫過腰間匕首,心中未曾有半分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