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世從起步晚,一痛就是三十餘年,待他終於淨體完畢可以吸收靈力修行時,卻發現靈氣入了體內,沒有靈根轉化,空有肉身隻能吸收十之一二,如這般下去,恐怕直到老死,他也入不了人定二重去。
為何他較靈根修士付出數十倍,乃至百倍的努力與痛苦,得到的卻僅是他們的十分之一?
隻因我是凡人,隻因我不受天道垂憐?
焦世從日日覺得命運不公,心生怨恨,漸漸有了魔障。似為了合他心意而來,焦世從在一次曆練當中,發現了一處洞府,洞府主人為數百年前的一位分玄期修士,號作墨葉道人。
這名字雖雅,墨葉此人卻是個實實在在的邪修,曾作亂一方,被人族三州通緝,最大的願望便是去往蠻荒之地的邪修宗門,不再獨自一人闖蕩。可入蠻荒要過中州邊境,那裡是昭衍仙宗駐守的地方,強者雲集,莫說分玄,便是真嬰期都不可硬闖。
日複一日,墨葉不得脫離人族三州之地,含恨坐化於洞府之中,數百年後才被焦世從發現。
墨葉道人有一從上古秘境得來的邪種,播種於地,可生出參天邪樹,將嬰孩裹在樹葉中,經七七四十九日,可化嬰孩為邪藥,煉化後修為自當突飛猛進,可這邪藥也有弊端,雖是極速增長了修士修為,卻也會逐漸堵塞修士周身經脈,使其終生止步於分玄,墨葉也是因此修為停滯,壽數一道便坐化了。
焦世從本就心有魔障,哪怕知曉以此法修行無異於飲鴆止渴,卻還收了墨葉遺留的邪種,以半生積蓄的靈玉催生出參天邪樹來,他的肉身雖還是同先前一樣,隻能吸收十之一二的靈氣,然而邪藥的十之一二,比先前也勝過不知多少。
“再有數年,便能入人定境二重,凝元修士我也能儘力一戰,倒時候從青蓬群島入手,將犬牙角一並拿下,把那些凡人儘數養作人牲後,修行之速隻會更快。”焦世從感受著肉身如海浪般澎湃的力量,想起這三年多的顛沛流離,心中愈發暢快。
以嬰孩靈藥相助,修煉三載餘就已經勝過先前十數年之功,真是老天開了眼,讓他尋了條好路出來:“等修到人定境三重,就可像妖王所說的,從海下繞過中州邊境,直上蠻荒,那裡邪修眾多,定有辦法破這靈藥的限製,成就地才、乃至天象境界!”
美好圖景仿佛已出現在了眼前,焦世從唇角帶笑,隻想突出水麵,大肆屠殺一場!
劍氣如虹,幾乎將帶有血腥氣味的空氣撕裂,伴隨驚天的鋒芒,眨眼間便破至焦世從麵門!
好快,好利的劍!
焦世從深諳潛藏隱匿之道,對周遭感知十分敏銳,立時身軀一側,同時揮手作防,那劍氣直貫袍袖,瞬時將他半截上衣焚毀,露出骨瘦嶙峋的灰白胸膛來。
他驚得毛骨悚然,若非是揮手的那一刻,被劍氣周身的赤金之色灼燒一痛,移開手腕些許,被直貫的恐怕就不是袖袍,而是他的腕骨了。
焦世從自圓台上騰起,雙手一抬,周身起出一道血霧屏障,紅黑交雜,隱隱彙出一張又一張嬰孩尖嚎的可怖麵容,他目視前方,含怒大喝:“何方鼠輩在此,敢偷襲本道!”
趙蓴冷眼望他,連開口也不曾,劍氣四分,化作飛虹向焦世從斬去!
赤金劍氣鋒銳無比,卻在焦世從身前血霧中被製住,那血霧裡化出一個個血色的嬰孩,伸出小手將劍氣抓住,即便被斬得血氣四散,小手卻還是死死將其抓握,用小小身軀來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