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稟校尉,今年上宗弟子已至!”領著六人入得寬闊場地中央,荊繁先向主座之人行了軍禮,垂首稟道。
尉遲瓊越過青年驍騎墨黑的頭頂,淡然將並站開來的六人掃過。
自左起四人,脊背挺直眉目高昂,眸中是如何也掩飾不住的野心與戰意,此非是為權為利,而是屬於少不更事者的狂放自信,坐鎮此地近三百載,像他們一樣的少年,她見過許多。
右邊兩位少女,外貌亦是年輕,觀其神色氣度,要比其餘四位沉靜不少,瞧上去似乎不是喜愛惹事之輩,尉遲瓊雙唇微抿,卻並非立時放下心來。
有人狂意外露,行張狂之舉,有人喜怒內斂,存傲世之心,都是出自仙門的天才,若是半分傲氣也無,那才叫令人意外。
眾人自魯聲裁起一一報過名姓,才向前拱手施禮道:“見過校尉!”
校尉為軍職第四等,對應修士戰力為分玄期,宗門中諸多弟子都是此等境界,不算少見。
趙蓴六人不卑不亢,禮數仍是做足。
尉遲瓊頷首承下她等禮數,抬手先令其入座,趙蓴六人則被仆役引向酒**致,炊金饌玉的幾處桌案。
還未等她們落座,已在座中的道袍弟子便站起身來:“師弟,師妹!”
這些人麵容雖也年少,行事作風倒與己方六人相去甚遠,又見他等腰間同佩玉玨,便立即知曉了他等的身份——上一年的昭衍弟子。
“戰備有限,我這做校尉的,手頭也不算寬裕,就索性把洗塵宴與這送行宴一並辦了。”尉遲瓊講起此事,麵上無有半分難堪,像是說出什麼無關緊要的雜事一般,又揮手道,“既已得見,不如把交接之事一並了解了,正好我也在此,你等早些交接完畢,宴罷即可歸宗,無需再作耽擱。”
邊境戰場曆練的敕令交接,須得在校尉軍職及其以上的將領麵前完成,鳴鹿關隻得尉遲瓊這麼一位校尉,交接之事自要由她審閱。
“合該如此。”去年的昭衍弟子中,為首那人已經突破至了凝元期,聽得尉遲瓊如此說,即拿出宗門敕令,向前遞出。
凝元期的修士並不會來這些地界曆練,他們多會隨大型駐軍出征關外,斬殺邪魔賺取戰功,也便隻有築基期弟子首次曆練,才會向偏僻但安定的邊境小城去。
去年一行五人亦皆是築基,如今多數都已成就凝元,隻剩一位仍停留在築基境界,不過也是入得大圓滿,突破之日已是不遠,短短一年內跨越一個大境界,可見邊境戰場對修行的助益還是頗為有效的。
趙蓴六人暗暗將師兄師姐們的進境記入心中,不免對往後一年的曆練修行生出諸多向往來。
去年弟子五人得敕令五枚,相聚一處即凝成一道璀璨金光,待趙蓴六人手持敕令後,霎時分成六道光華,遁入各人手中敕令之內。
宗門初賜下敕令時,此物似是以黃金所製,富貴非常。
不過富貴是富貴,卻又因足金外形顯得俗氣,今日得光華遁入,才褪金化玉,得顯仙道出塵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