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衍小界,日中穀外。
此界雖由無溟天掌控晝夜交替,卻也四季分明,有各類天象之變,今日層雲遮蔽,天光隱逸,正巧合了那多雲雨霧之相。
按理說,如日中穀這般火氣強盛的地界,在此類天象出現時,會稍稍斂些氣息,而今卻出乎來往修士的意料。
“這真陽之氣委實濃重了些,但又與平時不大一樣,何故?”有修士雙臂抵在案上,隨意問道
於小珠界外值守的弟子張了張口,到底說不出個什麼來,猜測了句“許是盛夏將至”,便草草搪塞過去。
問話的修士理了理衣襟,覺得平白添了分燥熱,因著前來此處之人多半都是金火兩類靈根修士的緣故,到不曾產生抗拒厭惡之感,反倒是火係靈氣十分活躍這一點,令他們不由生出喜意。
是時,天際有黃袍厚耳男子踏空而來,兩袖生風,衣袍獵獵,昭衍弟子俱都熟識於他,正是素日裡宗門內負責傳令布告的長老,諱作滕兆因。
他將袖袍一抖,端的是鴻青殿應龍法印,弟子們見狀便都清楚,這是意味著近日會有靈氣變換漲退之事,垂首聽他道:
“因日中穀地外百裡,有真傳弟子開爐鑄劍,經掌門尊者驗清,或有天象氣機之變,金火大漲,水木避退,特布告於眾弟子,望爾等自行斟酌利弊,取益避害!”
金火靈氣大漲,自是對修行此道的弟子甚為有益,同時也會使得水木一道的弟子倍感不適,甚至難以靜心入定,故而此番布告,實際就是告誡這兩類修士,前者當抓住時機以求進境,後者須避離此處以防受異氣侵害。
“弟子明白。”各人有各的心思,能從中得利者,自然是打著近來在日中穀附近聚氣修行的主意,至於容易反受其害的人,便在心中合計著該如何避行此地。
不過,無論是趨之若鶩,還是避之如水火,眾人都是萬分驚訝,不知曉是那位真傳弟子有如此偉力,使得一地之天象氣機為其更易。而後將三碑之上的名姓觀下,心中又有了新的估量。
滕兆因宣了布告,便起身折返鴻青殿,按律令將應龍法印歸還。
各中千世界的分支與主宗一般,保留了三殿一山淵一樓的格局,其中三殿為統管弟子的得坤殿,理長老諸事的鴻青殿,與外殿主持宗門大禮,內殿受太上長老傳召的九渡殿。一山淵分不非山,鎮岐淵,前者執法宗內,後者征伐天下,一樓即是掌宗史典籍,錄天下異事的博聞樓了。
昭衍的長老俱在鴻青殿授職,滕兆因自也一樣,他甫一入得真嬰,就在宗門裡負責傳令布告的事務,與他一般的這類長老,在鴻青殿還有數位。
故而他雖是真嬰長老,在殿中亦不算是頂尖一類,隻能請出應龍法印與白澤法印兩種,傳異象變化與祭禮大典之類的事務,至於代表宗門將有征伐戰事的燭龍法印,與掌門交接的帝江法印等物,就須得由對應的長老布告宗內了。
“鐘長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