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兆因才交還法印,出門就與鐘攬打了個照麵,雖同為長老,對方掌的是靈脈分授之事,又隨掌門尊者自主宗而來,本身實力還甚過他不少,鴻青殿內更少有境界在其上者,是以麵對鐘攬,他便整了神色,帶上幾分敬意。
“滕道友這是才回來?”鐘攬性情豪邁,大掌拍上對方肩頭。
“正是請印傳告而歸……”他將傳告之事三言兩語講來,後又慨歎兩聲,“後生可畏莫不如此,我看等她鑄劍有成,怕就要登臨溪榜前三尊位了。”
“哈哈,滕道友,你可再大膽些,”鐘攬赤腳而立,遙指向三榜碑石佇立之處,“隻區區一個溪榜榜首,我昭衍的真傳,如何拿它不得!”
“此言有理!”
滕兆因撫掌大笑,又緩下聲音道:“巫蛟長老門下弟子,應是又升了三位,現今在溪榜十四,被她擊敗那人,是月滄門溯平上人的徒兒方琉乙,先前的溪榜十三……
隻因榜上又發生了昔日趙蓴那般的事來,有一位名喚柳萱的修士,從前名不見經傳,而今突然登上溪榜第九,才使得那戚雲容被壓到十四了。”
“嗯?”鐘攬倒被勾起幾分好奇,“是太元那邊的……還是劍宗?”除卻兩大仙門外,就是精於劍道的一玄劍宗,才多會出現鑄劍有成,直登榜上前列的情況。
“這倒不是,劍宗除了去年有位叫江蘊的弟子登了溪榜七十九外,近年來都不曾有新人上來,”騰兆因對三榜了解頗多,“是一名為棲川門的新晉三流宗門,在白垣城外的煙溪嶺中。
半年前遞了名狀上來,欲依附於趙蓴的照生崖下,得坤殿查驗後並未發現什麼異狀,便同意了這事。”
鐘攬沉沉頷首,倒不曾有凝眉疑慮之態:“此些都是弟子自己的事,無須大驚小怪,得坤殿每年都會查驗各洞府名下產業門客是否有異,有那邊盯著,儘可放心就是。
斬天尊者隕落後,三千世界此代的大道魁首還未經天道點化而出,兩大仙門,八方大派,皆都盯著這魁首之名,若仍舊出自仙門與八方大派還好,要是如三萬年前那般,出在正道十宗之外,好不容易穩下的格局,就又要變一變了。”
滕兆因恍若聽得天書,覺得雲裡霧裡,倒是將其中無須大驚小怪聽進了耳中,連連頷首稱是。
鐘攬見他眼中俱是疑竇,複又輕笑一聲,擺手離開,在心中暗想,正道十宗,三萬年前本是九宗,隻因那代的大道魁首出在雲闕山中,才使雲闕山順勢而起,擠入超級大宗的名額內,共成正道十宗。
“掌門近來愈發看重於趙蓴,除卻大尊徒位外,他是否也與我一般,生出此種妄念來……”他腳下縮地成寸,抬眼見高不可攀的雲巔,重霄在中千大世界中不算頂尖,是以八方大派隻有半數立了分支在此。
誕育了雲闕山那位大道魁首的小千世界,最終都能生生成就一處中千世界起來,風雲變幻下,重霄昭衍的未來如何,誰知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