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鳴玉偏過頭,望著他說:“出來泡湯也能遇到拖延時間的事,我也沒有想到。”
安樂用臉蹭蹭蔣鳴玉放在他旁邊的指尖,說:“誰叫我是事故體質呢。”
蔣鳴玉沒有說話。
兩個人都在想,安樂的事故體質,應該是源自他靈魂深處的傷痕,那些來自幽冥的痕跡吸引著這個世界的邪祟,就連安樂天生的好命格也救不回來。
“可能一輩子都要與妖魔鬼怪親近了。”安樂說。
蔣鳴玉動動指尖,手指陷進安樂的臉頰,說:“沒事,全吃了。”
安樂聽出來蔣鳴玉是在逗自己,笑了出來,說:“這就叫啥樣的鍋配啥樣的蓋,說起來也是巧,當初蔣伯父千挑萬選找到了我。”所以他們才能配上。
其實是安樂剛好在那個時間點穿越過來,這話他沒有說出來。
蔣鳴玉聞言,抓起安樂的手,與他手指勾著手指,說:“不是巧合,我們的手上綁著姻緣線。”
這是蔣鳴玉第二次提到姻緣線這個東西了。
他們拜過堂,真的有紅線綁在他們的小指上嗎?所以那些鬼怪才能一眼看出他們結婚了。
安樂和蔣鳴玉十指相扣,蔣鳴玉的手乾燥溫暖,安樂望著他們交疊的手指,努力想看到傳說中的月老紅線,卻什麼也看不見。
就在安樂一眨不眨,眼睛都瞪疼了的時候,門口突然傳來輕微的敲門聲。敲門的人動作猶豫,以至於不仔細聽根本聽不到聲響。
蔣鳴玉看了安樂一眼,安樂連忙爬起來,整理好自己的衣服,蔣鳴玉起身去開門。
拉開門,老板出現在門外。
他精神不是很好,眼下發青,下巴上冒出胡茬子,看起來似乎一宿沒睡。他神情有點驚慌,讓他看起來不修邊幅焦躁不安。
蔣鳴玉讓老板進了房間。
老板一臉欲言又止,本來正在醞釀說辭,結果看見房間裡的安樂,愣了愣。
客房明明準備了兩套寢具,屋裡的人顯然隻用了一套,榻榻米上的被子還沒有整理好,說明兩位客人是從同一個被子裡鑽出來的。
老板實在無法理解為什麼兩個大男人要睡得這麼擠?
安樂倒是落落大方,用腳把被子踢到一邊,主動關切地詢問老板:“老板,老板娘怎麼樣了?她好些了麼?”
老板猛地回過神來,愁苦的神情再次掛回臉上,說:“去醫院包紮後回來了,她現在正在房裡睡覺休息。”
安樂看向蔣鳴玉,蔣鳴玉點頭默許,他這才繼續問:“老板娘的手不是被釘子劃傷的吧?”
老板怔住,想了片刻,最後不得不說實話:“其實我也不知道她怎麼受傷的……”
老板的樣子太頹廢,蔣鳴玉讓他坐下,給他倒了杯水。
老板捧著水杯,苦笑道:“竟然讓尊貴的客人反過來照顧我,我真是太沒用了。”
安樂寬慰他說:“沒事的,先生對這方麵的事情很在行。”他對上老板的眼睛,問,“你煩惱的,是靈異方麵的問題吧?”
老板呆了半天,非常錯亂,捏著杯子喃喃地重複剛才的話說:“我也不知道……我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也不知道老婆為什麼受傷,我什麼都不知道。”
“如果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你就不會出現在這裡了。”蔣鳴玉說道,“你一定是察覺到什麼,就從最開始講起吧。”
蔣鳴玉的話宛如給老板吃了顆定心丸,他深吸一口氣,問:“你們聽說過喬玄公半夜見東牆白光的故事嗎?”
安樂一愣,伸手抓抓頭發,抱歉哦,他文盲,沒有聽說過。
晏之南要是知道了,恐怕要跳起來敲他的腦袋。
儘給爸爸丟臉。
安樂理直氣壯地想,他上輩子肯定知道,這輩子文科轉工科了,不知道情有可原。
蔣鳴玉皺起眉頭,說:“喬玄見白光是吉兆,為什麼提到這個。”
老板先給安樂講了講那個故事。
古時有位有名的人叫做喬玄,他在半夜的時候,看見東牆上一片雪白,就像牆上開了一道門那般明亮。他喊人過來查看,結果那些人都看不到牆上的白光,隻有他在獨自一人的時候能看到這種異象。
隻要他躺下睡覺,正對著他的東牆上就白亮亮的,他越來越恐懼,幾乎無法入睡。
於是有人介紹了精通玄學易理的人給喬玄,那人說:“白光如門明,並沒有害處,在六月上旬早晨雞啼的時候,南邊有人家在哭,這就代表著吉利。等到秋季,您會調到名稱中有‘金’字的郡府任職,從此往後,您將飛黃騰達,官職直到將軍、三公。”
喬玄當時被東牆的白光嚇得不行,沒有將那人的話放在心上,可那位先生的占卜屢屢得到應驗,喬玄公曆任將軍以及三公要職,貴不可言。
安樂聽完這個故事,呆呆地問:“所以呢?”故事是有趣啦,跟目前的現實有什麼關係呢?
老板一言難儘地說:“我也看到東牆白光了。”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