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姆林幸災樂禍地旁觀著，認為“隱者”簡直是愚蠢：連我們血族的始祖都以平等的態度對待愚者先生，並派我這個特使接受培養，你一個半神都不是的家夥，竟然想在愚者先生的注視下做小動作！果然，我沒辦法理解“短生種”的某些想法。
可能隻有戴裡克、霍伯特和“世界”，並沒有表現出擔憂。
戴裡克是因為在“神棄之地”，就算是北大陸的成員暴露，他也不會有太大的危險。
霍伯特是對此事印象深刻，知道之後情節的發展。
而“世界”，他很久之後才能有自己的想法。
大殿裡安靜了幾秒鐘，嘉德麗雅才從恐懼的情緒中找回了思考能力，側身望向青銅長桌的最上首道：“是的，我犯了一些錯誤，我不為自己辯解。
“愚者先生，無論您怎麼處置我，甚至是殺掉我，我都願意接受。”
阿爾傑嗤之以鼻：虛偽，愚者先生如果想懲罰你，你還能有辦法反抗麼？
奧黛麗從“隱者”的細微動作和語氣裡品出了對方隱含的恐懼。
在她看來，特意強調彆處死也願意的人，往往很害怕就此死亡。
佛爾思則從“愚者”淡然平靜的態度裡找回了安穩，認為塔羅會的情況應該沒有泄露，或者泄露的部分無關緊要。
於是，她和“月亮”埃姆林一樣，有些好奇又有些期待地等著看愚者先生會做出什麼樣的懲罰。
嘉德麗雅見愚者先生短暫沉默，她克製住不安的心情，微抬腦袋，不著痕跡地觀察起濃濃灰霧之後的這位存在，試圖把握對方的真實意圖，以便做出更準備且的應對，免得又犯錯誤，讓事態無法挽回。
她黑色眼眸浮動出神秘的一位，看穿了那成灰霧，看到了“愚者”。
突然，嘉德麗雅眼睛一熱，流出了虛幻的鮮血。
她的耳邊隨之響起邪異的，可怕的，墮落的恐怖嘶吼，讓她的知覺瞬間被極致的痛苦占據，身體出現了不受控製的抽搐和顫抖。
緊接著，她臉龐、手背以及衣物未遮擋的地方，很快裂開了一道道可以看見血肉的縫隙，裡麵形成了一隻隻不可名狀的眼睛！
嘉德麗雅的慘叫聲回蕩與灰霧之上，其他成員看到了“隱者”身體的異變。
那又惡心又猙獰的畫麵嚇得奧黛麗立即收回了目光，阿爾傑、佛爾思等人也低下了頭，似乎直觀地感受到了“隱者”的痛苦。
灰霧後的克萊恩感慨：真實造物主的囈語確實好用。
霍伯特雖然也低著頭，但他此時卻在想：我那裡還有“惡魔君王”的“賜福”，可惜沒有這樣的效果？
兩秒鐘後，克萊恩見好就收，讓灰霧無聲無息壓製住了“真實造物主”的囈語，平複了“隱者”嘉德麗雅的異變。
“星之上將”的顫抖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平息。
這時候阿爾傑低沉地說了句：“不可直視神！”
這句話讓其他成員意識到了一個事實：雖然愚者先生平時沒什麼架子，很少開口，幾乎有求必應，但祂始終是一位神靈。
在非凡世界中有一個常識：不可直視高高在上，遠超現實的神靈！
隻有霍伯特心說：“倒政委”的外號果然名不虛傳，一句話就讓整個懲罰過程升華了！
克萊恩見今天也算是順便敲打了其他成員，這樣的效果讓他滿意，於是他平淡地道：“就這樣吧。”
自從“皇帝”加入塔羅會後，“愚者”就感覺很有壓力，特彆是“皇帝”知道的實在太多了，讓“愚者”的存在感大幅度降低。
偏偏“皇帝”態度一直比較恭順，克萊恩也找不到理由敲打他，今天倒是正好借此展示“愚者”無可動搖的地位。
聽到這句話，靈體剛剛複原的嘉德麗雅鬆了口氣：“銘記您的寬容。”
灰霧裡的克萊恩輕輕頷首，這件事情到此為止。
大殿裡足足安靜了十幾秒鐘後，霍伯特才清了清嗓子道：“諸位，不知道大家有沒有打聽到我需要的六足精怪的骨髓？”
大家的沉默讓霍伯特忍不住皺眉：這下好玩兒了，儀式都快準備好了，還缺一樣輔助材料！
霍伯特捏了捏額頭，突然想到：阿奇柏德之前說自己知道一隻六足精怪的蹤跡，要不然去狩獵一下？隻不過為了輔助材料，去狩獵一隻已經帶有少許神性的非凡生物，這多少有點搞笑了。
過了幾秒鐘之後，奧黛麗小幅度舉手道：“我希望獲得青年心靈巨龍的完整腦垂體，或者黑狩巨蜥的脊髓液和迷幻風鈴樹的果實一顆。”
通過幫助心理煉金會得到了一本“背誓之戰”中，一位騎士的筆記，她已經獲得了序列6“催眠師”的魔藥配方。
嘉德麗雅道：“第五紀以來，心靈巨龍近乎絕跡，很難找到。
“我有辦法弄到黑狩巨蜥的脊髓液，但需要兩到三周。
“迷幻風鈴的果實我會幫你打聽，但不保證能有消息。”
旁觀的阿爾傑忽然舉覺得事情的發展和自己預想得不一樣，被愚者先生敲打並懲罰的“隱者”，更加深入地參與了塔羅會的交易當中。
這讓他莫名又有了強烈的危機感，此時此刻，他倒希望“隱者”回歸之前的狀態。
克萊恩同樣有些訝異：我還以為“隱者”會因此消沉一段時間，難道她是屬於不打不聽話的那種？嗯，教育孩子就是得靠打啊，女王就是打得太少了……女王的行事風格也不怎麼樣，大帝同樣打得太少。
在心裡吐槽的同時，克萊恩操縱“世界”道：“你們誰有‘占卜家’途徑序列4的魔藥配方，或者線索？”
奧黛麗有些興奮：續“皇帝”之後，“世界”也要向半神層次邁進了？或許在不久的將來，塔羅會的成員將會出現兩位半神！
霍伯特見大家都沒做聲便道：“據我所知，‘占卜家’途徑的魔藥隻有密修會比較全，黑夜女神教會應該也有，但不知道有沒有序列4的魔藥配方。
“另外還可以從查拉圖家族和安提哥努斯家族入手，不過在一定程度上，查拉圖家族就相當於密修會，而當今世界，安提哥努斯家族成員的蹤跡也似乎不太好找。”
這讓霍伯特突然想到：老子的黑犬靈獸還在迷霧小鎮裡呢！要不然去迷霧小鎮的時候也帶我一個？
“世界”點點頭道：“感謝您的提醒。”
他想到了安提哥努斯的筆記，目前好像隻有這麼一條途徑，他能接觸到“詭法師”的魔藥配方。
沉默了幾秒，嘉德麗雅開口到：“我需要一滴神話生物的血液，無論什麼神話生物。”
大家再次變得沉默，佛爾思和埃姆林等成員，都覺得今天的這些交易好像距離自己很遙遠的樣子。
奧黛麗則心說：我倒把隱者女士忘記了，她一加入塔羅會就是一位序列5，當然也肯定在為晉升半神做準備。
克萊恩則操縱“世界”道：“我會留意的。”
鑒於這是隱者女士少有的需求，奧黛麗等人也紛紛做出了類似的回答。
隻有霍伯特沒有做出類似的承諾，他此時正發散思維想到：憑著我跟大地母神教會的關係，理論上來說我應該能得到一滴教會中天使的血液。向女神祈求的話，或許也能得到“不眠人”途徑天使的一滴血液。還有魯恩王室的天使，如果能得到一件南威爾公爵看得上眼的東西，祈求一滴祂的血液也不是很難。隻不過這些血液，都不是“隱者”的首選。
埃姆林清了清喉嚨道：“我希望你們幫我找到這些‘原始月亮’的信徒，每一條有效的線索，我都支付100鎊，直接鎖定500鎊！”
通過向愚者發出請求，他具現出了五個人的資料，都有序列7層次的實力。
這是血族的尼拜斯大人發布的一次競賽，誰獵殺的“人造吸血鬼”最多，誰就能得到一枚始祖的戒指。
大家都說會幫“月亮”留意後，交易環節暫時結束，進入了自由交流環節。
“小太陽”不負眾望地又帶來了大家感興趣的情報：“這段時間我跟隨‘首席’率領的探索隊伍來到了下午鎮。
“這是前往‘巨人王庭’的必經之路，是分割神話與現實的大門。”
戴裡克省略了沿途不太重要的經曆，直接從下午鎮講起，現實描述了那裡的灰暗死寂風貌，接著說起他所在的小組發現地下祭台的過程。
在有著秘密祭台的地下室裡，他分辨出了烏洛琉斯、梅迪奇和薩斯利爾的名字，不知不覺進入了城鎮另一麵，看見了“暗天使”等稱號和“救贖薔薇”這個短語。
說到這裡，他再次感謝了愚者先生幫他脫困。
然後，戴裡克簡答介紹了自己的影子變成了怪物，以及在一座快要塌陷的教堂裡，遇到一個不斷懺悔的神職人員。
他知道這段懺悔非常關鍵，所以一字不差地轉述了懺悔的內容：“全能的主啊，我懺悔，……誘惑了薩斯利爾，王們頻繁到屬於黃昏的宮殿密謀。
“這座城鎮的人們不知什麼時候也發生了變化，他們設立秘密的祭壇，舉行奇怪的儀式，做著您不允許的各種事項。
“我發現了這一切，但已經太晚，墮落、血腥、黑暗、腐爛、殺戮、汙垢和陰影已經流淌著淹沒了這片土地。
“巨大的災難將從這裡開始！”
大家的腦海中出現了一個陰暗的環境中，座破敗的神殿裡有名神職人員在祈禱的畫麵，想想都覺得恐怖。
霍伯特心說，就算此時神職人員說的是“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燒花鴨、燒雛雞、燒子鵝”，也夠嚇人的。不，這好像比懺悔更嚇人！
“大災變！”阿爾傑突然像是意識到了這一點，也像是提醒大家一樣地說道。
其他成員微微一愣，都在心裡認同了“倒吊人”的猜想。
“我們也是這麼認為的。”戴裡克道：“當然，那是後來的猜測。
“在聽清楚神職人員的的祈禱後，首席問出了三個問題：王們有哪些？巨大的災難指什麼？誰誘惑了薩斯利爾。”
“那名神職人員說‘王們有薩斯利爾、烏洛琉斯、梅迪奇……’，說到這裡的時候，他的體內突然躥起一股透明的火焰，把他燒成了一股黑氣。”
大家這才明白過來，原來“王們”是指“天使之王”！
戴裡克講完自己的經曆後，突然問青銅長桌的上首：“愚者先生，請問是誰誘惑了‘暗天使’薩斯利爾？”
灰霧後的克萊恩笑容險些僵硬：又不是我？我怎麼會知道？
好在他之前幫戴裡克從奇怪的狀態恢複正常的時候，就意識到“小太陽”可能會問這樣的問題，於是他提前做了些準備，當下他意味深長地笑道：“因為是隱秘。”
霍伯特微微一愣：你知道有黑夜女神參與其中？也對，其實“小太陽”的遭遇已經非常明顯的指向了黑夜女神，作為曾經的值夜者，克萊恩有所聯想也很正常。
阿爾傑則想到：哪些名字本身就等於隱秘呢？序列0層次的真神？
嘉德麗雅也聯想到了“黑夜女神”的相關權柄，但是她又不太確定自己的判斷，因為愚者先生的提醒實在是太模糊了。
其他的塔羅會成員也陷入了沉思，但隨即他們又望向了“皇帝”。
類似的事情已經不止一次的發生，愚者給出提示，但是提示過於模糊，塔羅會裡可能隻有知識淵博的“皇帝”能夠解讀。
霍伯特見大家看過來，便微笑道：“愚者先生的提示已經很明顯了，‘隱秘’，大家難道沒有聯想到‘隱秘之母’麼？
“沒錯，那位神職人員所說的就是黑夜女神，因為祂本身就代表著‘隱秘’，所以在很多需要保密的事情當中，人們難以說出祂的名字。”
大家幾乎整齊劃一地點頭：跟我的猜想差不多。
隻有灰霧後的克萊恩：其實我也不敢肯定，不過這麼說保險而已，或許還可能是因為其他的原因，但歸根結底這都是“隱秘”。
“小太陽”接著問：“皇帝先生，黑夜女神為什麼要引誘薩斯利爾？天使之王們又再謀劃著什麼？”
霍伯特稍微思考了一下才道：“既然你們已經調查到這裡了，時機已經成熟，可以交易一些關於‘大災變’的情報了。
“8000鎊，這是我的開價，我將利用我所知道的情報，分析那位神職人員的祈禱，以及公布‘救贖薔薇’首批人員的名單。”
奧黛麗立即反應過來：“皇帝先生，這是你之前所說，價值2萬鎊的情報中的一部分？”
“是的，”霍伯特道：“之前我已經公布過天使之王的情報，那算是一些基本情報，隻是有助於讓大家理解‘太陽’剛才的提問。”
八位天使之王的信息竟然隻是基本信息類的情報！
奧黛麗立即道：“我出2000鎊！”
大家也紛紛加入交易，很快眾籌結束，奧黛麗為此支付2000鎊，“小太陽”支付8件序列8層次的非凡材料，頂替2000鎊。
接著，嘉德麗雅和佛爾思各出1000鎊，阿爾傑、埃姆林和“世界”承擔最後2000鎊，每人支付700鎊。
目前塔羅會成員的財務狀況以奧黛麗、佛爾思和嘉德麗雅最佳，她們要麼有一個好出身，要麼有一個好丈夫，要麼有足夠高的地位，花個一兩千鎊不太當回事。
其次是克萊恩和阿爾傑，克萊恩離開“未來號”之後，剛剛狩獵了“不死之王”旗艦上的二副“屠殺者”吉爾希艾斯，手頭現在非常富裕。
阿爾傑則是上周在跟“皇帝”一起發現的島嶼上待了三天，先後狩獵了7隻非凡生物，得到的非凡材料和靈性材料，價值六七千鎊，雖然還沒有全部出手，不過他認為自己的積蓄已經足夠買序列5的配方和非凡特性了。
最貧窮的就是“小太陽”和埃姆林了，不過“小太陽”因為所處環境的特殊，他在“神棄之地”確實比較貧窮，但是他所掌握的資源卻讓他在塔羅會比較富裕。當然，前提是交易的對方願意接受以非凡材料為報酬的情況下。
至於埃姆林，他是真的窮，當然，他臥室裡的藏品價值不菲，隻不過打死他都不會賣罷了。
眾籌結束後，大家一起看向“皇帝”。
5000鎊級彆的情報已經足夠讓他們驚喜了，不知道8000鎊級彆的情報會有什麼內容？
霍伯特先琢磨了一下那些情報該說，哪些不該說？
然後才不緊不慢地道：“這個情報之所以有極高的價值，是因為他足夠隱秘，而且不像是我們上次交易的關於特倫索斯特的情報，有我大量猜測的成分。
“這次我們所交易的情報我可以很明確的告訴大家，我剛好通過某些途徑，知道這件事情的真相。
“但是，我需要警告大家的是，在現實世界絕不要傳播這些情報，否則你們肯定會被抹殺！”
大家突然明白，這些情報可能會涉及到一些神靈，而且大概率是那些神靈不光彩的經曆。
奧黛麗心說：難道“救贖薔薇”的名單，比血皇帝謀殺梅迪奇更隱秘？
阿爾傑則聯想道：我明白了，“皇帝”所指的一定是後來成為了真神的三位天使之王，確切的說是三位真神的教會不會放過傳播這些隱秘情報的人。
警告過大家之後，霍伯特才道：“‘救贖薔薇’的成員有，黑夜女神和暗天使，還有大地母神、戰神、亡靈之神和靈物之神，以及紅天使、命運天使、純白天使、智天使和風天使。”
大殿裡足足安靜了三秒鐘，灰霧後的克萊恩才閉上了因為驚訝而張開的嘴巴：我艸，這是什麼神仙陣容？“救贖薔薇”的成員們想乾什麼？毀滅全宇宙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