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燈也已經形成了一條利益鏈，隻不過跟瓦斯不同的是，電燈有一半的股東是軍方的人，所以在政壇當中，瓦斯協會的力量更勝一籌。
瓦斯協會的許多成員對電燈嗤之以鼻，到處找電燈的缺點。
他們的眼光隻看到了自己的利益被侵犯，要維護自己的利益這一步。
所以他們看電燈一百個不順眼，想儘辦法給“伯爵之光”製造醜聞，以此來做文章。
可是議會裡的老油條基本上都能看得出來，瓦斯協會的這次發難，不過是他們背後的利益集團想要在電燈的市場分一杯羹罷了。
畢竟僅僅就電燈的亮度這一點而言，瓦斯燈就沒有任何勝算！
利益集團沒有什麼情懷，他們眼中隻有利益。
瓦斯協會在前麵發難，隻要把霍伯特逼到談判桌上，利益集團的代表就會立即出現，並通過出賣瓦斯協會獲得電燈照明行業的入場券。
這是個老套路了，但十分有效。
本來調查小組見到霍伯特的到來都挺高興的，這意味著霍伯特終於妥協了，他們的努力也終於有了成效。
可是霍伯特卻說要停止電燈的銷售是什麼意思？難道他這就退縮了？
不應該啊，不管是克裡斯汀公爵還是霍爾伯爵，在貴族中的政治地位都挺高的，在他們的斡旋下，“伯爵之光”雖然現在會損失一些利益，但是在未來一定能有更好的發展！
他們還在疑惑的時候，霍伯特已經摘了摘禮帽道：“女士們，先生們，我先告辭了。”
直到霍伯特離開，大家才麵麵相覷，似乎在問：現在該怎麼辦？
但因為他們又想到就算霍伯特不想擴張貝克蘭德的業務，“伯爵之光”的股東們也一定不會答應，霍伯特早晚還會回來的。
坐在馬車上，霍伯特輕蔑地看了一眼國會大廈，然後來到軍情九處上班。
現在霍伯特在軍情九處上班越來越佛係，有時間才來這裡溜達一圈。
在軍情九處蹭了頓午餐，下午跟丘納斯一起來到東拜朗退伍軍人俱樂部。
艾彌留斯上將果然有給“伯爵之光”帶來了新的生意，與軍方一起研究發電機在艦船上的應用。
由軍方出資，“伯爵之光”出發電機的技術，研究成果歸雙方所有。
雖說是歸雙方所有，但是後續軍艦上使用的照明係統，一定都從“伯爵之光”下訂單。
而“伯爵之光”還可以去接商船照明係統的訂單，對“伯爵之光”而言，這是一筆十分劃算的生意。
霍伯特稍微矜持了一下，就答應了這個的研究課題，他十分清楚大家都看到電燈這麼賺錢，未來幾年人們對電力行業的投資一定十分巨大。
特彆是發生戰爭後，一些研究項目會實行軍管，投入也會變得十分巨大，大功率發電機的技術可能在戰爭期間就會被攻克。
那麼霍伯特肯定要趁著有先發優勢，多積累一些尖端的技術。
談完了生意，三個人一邊打牌一邊閒聊，艾彌留斯問霍伯特：“瓦斯協會是不是在向‘伯爵之光’潑臟水？”
艾彌留斯上將是軍方股東們的代表，如果霍伯特需要的話，他們當然也有途徑向瓦斯協會施壓。
霍伯特笑了笑：“可能到明年的時候，就沒有瓦斯協會這個組織了。”
艾彌留斯和丘納斯一起看了霍伯特一眼，特彆是丘納斯，他記得霍伯特剛剛加入軍情九處的時候，口氣沒這麼狂。
丘納斯收回目光，看了一眼自己的牌，但緊接著他似乎意識到了什麼，拿牌的手都不自覺的顫抖起來。
霍伯特的尊名倒是在長尾島公布了，但是現在的長尾島除了土圖嘉港之外都比較封閉，情報頭子丘納斯也沒有得到相關的消息。
艾彌留斯也似乎意識到了什麼，一邊釋放“仲裁人”途徑半神的巨大壓力，一邊好像很隨意地道：“你心裡有數就好。”
霍伯特不動聲色地阻擋住了艾彌留斯的壓力：“如果有需要，我會請你幫忙的。”
艾彌留斯感覺自己沒有試探出霍伯特的實力，其實這已經很說明問題了，但他還想再確認一下，於是朝著丘納斯使了個眼色。
丘納斯也想驗證一下自己的猜想，於是也散發出半神的威嚴，他們兩個的氣勢合力去壓製霍伯特。
就在棋牌室裡看不見的切磋最激烈的時候，先是響起了敲門聲，接著棋牌室的門被推開。
倒黴的加爾文上校和馬赫特議員再次中招，這回馬赫特連那句“女神啊”都沒喊出來，就直挺挺地倒地，加爾文上校也連連後退。
站在兩個人身後，頂著道恩·唐泰斯麵孔的克萊恩，趕緊接住了倒地地馬赫特議員。
克萊恩看了一眼棋牌室裡，看到霍伯特和艾彌留斯之後，他先是一愣，然後又在心裡感慨：打個牌而已，至於麼？
接著他又看了一眼丘納斯，之前他就在調查丘納斯，今天終於有機會結交一下了。
牌桌上，艾彌留斯和丘納斯對視了一眼，剛才的試探他們已經肯定，霍伯特已經是“狂亂法師”了。
7月份那次打牌的時候，霍伯特還隻是一名“墮落伯爵”的。
這次還是由霍伯特起身，招呼克萊恩跟加爾文把馬赫特議員抬到沙發上，由他用出了個“治愈術”，雖然馬赫特一時沒有醒過來，但已經沒什麼危險。
艾爾文給大家介紹了道恩·唐泰斯之後，兩個人也坐下，顯然是要加入牌局。
因為有丘納斯他們在，霍伯特跟克萊恩裝作不認識。
霍伯特正琢磨著，一會兒把克萊恩牌桌上最後的勝利“扭曲”到自己身上，這時候艾彌留斯上將和丘納斯卻丟下手裡的牌，沒有了玩牌的興致。
霍伯特有些可惜，本來還準備在牌桌上跟克萊恩較量一下試試的。
克萊恩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錯過了一個可能會贏不少錢的機會，還很慶幸牌局結束了，不然牌桌上有四位半神，如果還像是剛才那樣釋放半神的壓力，那馬赫特議員可能剛剛醒過來又得暈過去。
當下由丘納斯跟克萊恩聊了幾句南大陸的情況，其實是在變相地詢問之前那次軍火生意的經過。
大概了解了情況之後，丘納斯喝了口侍者遞來的香檳微笑著對克萊恩道：“你是位十分有趣的人，很高興認識伱。”
這句話算是一句客氣話，代表本次談話結束。
“我也很高興認識您。”克萊恩本來想要抓住機會再跟丘納斯建立聯係的，但因為有艾彌留斯和霍伯特在，聊彆的話題好像不合適。
於是他一邊起身，好像要告辭，一邊看了霍伯特一眼。
霍伯特會意，也願意給克萊恩打一下掩護，便道：“我聽說你是年初的時候剛來貝克蘭德？”
克萊恩剛剛抬起的屁股，順勢又坐下：“是的。”
“還習慣這裡的生活麼？”
“除了見到太陽的天數有點少之外，其它地方都挺習慣的。”
霍伯特笑道：“那你要在郊區準備座莊園了，到冬天的時候，貝克蘭德的濃霧會更厲害！”
克萊恩眼前一亮：“我正有這個打算，而且一定要買一個有林場，可以打獵的莊園。”
丘納斯像是隨意地問：“你喜歡狩獵？”
根據克萊恩得到的情報，這位丘納斯少將其中一個愛好就是狩獵，所以一有機會，他就把話題轉到了這上麵。
“是的！”克萊恩順勢道：“在南大陸，可以隨意到樹林裡狩獵。”
“無麵人”的能力，讓克萊恩的每個動作都顯得那麼自然，此時他麵部的表情一頓，喜悅變成了無奈：“來到貝克蘭德之後，我甚至沒摸過槍。”
霍伯特心裡感慨：在半神層次，“占卜家”絕對是“觀眾”的克星，不管是表情還是肢體動作，都管理得十分到位。
很清楚克萊恩目的的霍伯特，再次送上助攻：“我對打獵沒什麼興趣，也不知道哪裡有這樣的莊園，這兩位或許能提供相關的信息。”
丘納斯斟酌了一下才開口道：“我倒是知道有座符合你的要求的莊園在變賣，不過我得再派人幫你確認一下，等有了確切的消息，送到……嗯，伯克倫德街是吧？”
“是的。”克萊恩誠懇道：“非常感謝。”
有了這層聯係後，克萊恩再次起身告辭。
等道恩·唐泰斯離開後，丘納斯評價道：“這是個懂得抓住機會，且有野性的人。”
艾彌留斯卻微笑道：“在貝克蘭德，就算卷毛狒狒也得守規矩。”
“沒錯。”霍伯特順著艾彌留斯的話道：“在我看來，上流社會裡麵有不少卷毛狒狒。”
三個人一起輕笑了一下，聊起了另外的話題。
下午三點多，霍伯特回到伯爵府，總算是有了些閒暇的時光，但他突然想到，該製作一些“偷盜者”途徑的高級符咒了。
這樣的符咒放在身邊往往能發揮出人意料的效果。
他歎了口氣，感歎自己晉升序列3之後，就不再有悠閒的時光。
把二十片雕刻好的銀片準備好之後，又去“失序之國”取了20條“時之蟲”，然後開始設置祭壇，祈求愚者的力量。
誦念完尊名，說完自己的祈求後，很快霍伯特仿佛看到了靈界之光，以及在那上麵的虛幻城堡。
緊接著他感受到了“愚者”的注視，但“愚者”卻沒有立即響應。
霍伯特估計，是“愚者”看到整整齊齊排在一起的二十個半成品符咒，一時間很想罵人。
一兩秒鐘之後，“愚者”才開始回應霍伯特的祈求。
因為符咒比較高級，這可不是那種半神層次以下的符咒，一次性能製作一批，即便克萊恩成為半神後，掌握了“灰霧之上”更多的力量，也隻能一次賦予三個符咒足夠的力量。
20個符咒製作完畢，“愚者”的注視立即消失。
霍伯特讚美了愚者先生，他估計應該快把克萊恩的靈性榨乾了：原來薅羊毛的感覺這麼舒服。
他檢查了祭台上的符咒，有4個“竊運符咒”，有10個“欺瞞符咒”，有6個“剝奪符咒”。
霍伯特瞬間感覺自己好像有了一把“非凡加特林”，天使以下沒對手！
把黑水晶一樣的符咒分配好，帶在身上一部分，放在“失序之國”一部分。
本來霍伯特是想放在伯爵府的，但又怕這些符咒會招來小偷，還不如直接放在“失序之國”安心。
稍微休息了一下，晚上霍伯特到霍爾伯爵的府邸赴宴。
本來霍伯特還想先跟奧黛麗閒聊一下的，但因為他今天在議會大廈的發言，完全超出了大家的預料。
霍爾伯爵把霍伯特留在了客廳，跟談起了“伯爵之光”的問題。
“我知道你們很擔心‘伯爵之光’。”霍伯特微笑道：“但請你們放心，我會妥善地解決好問題的。”
霍爾伯爵的長子希伯特問：“‘伯爵之光’是不是遇到了什麼困難？所以才不得不做出這樣的妥協？”
“霍伯特這顯然是沒有打算做出任何妥協和讓步。”還是霍爾伯爵這樣的老油條看得清晰。
霍伯特微笑道：“沒錯，隻能說瓦斯協會選錯了對手。”
他隨即認真道：“其實瓦斯協會並不是沒有機會，他們有著豐富的資金積累，目前也還有著大部分照明市場。
“這時候他們轉向電力投資的話，完全是來得及的。
“可惜的是，長久以來的安逸，讓他們喪失了進取的決心。”
霍爾伯爵父子一起沉默了幾秒鐘，希伯特才道：“你清楚你的對手是誰麼？”
霍伯特微笑道：“我當然知道。”
他話鋒一轉：“可是啊，他們明明是請我幫忙，是要來分我們的利益，還這麼趾高氣昂、橫加指責。
“以前可能有人慣著他們，但那是以前，那是彆人，我不會慣著他們。
“要想分一杯羹，就要帶著笑臉，客客氣氣地來找我談。
“賺錢麼，不寒磣。”
希伯特還要再說什麼，霍爾伯爵卻抬手阻止了他：“有這樣的氣勢還是不錯的。”
他摸了摸自己有幾根白頭發的鬢角：“年輕的時候我也有些想法，可是後來，那些想法都消磨光了。”
霍伯特微笑道：“這些人還消磨不了我。”
霍爾伯爵沒有繼續聊這個話題，而是詢問起“伯爵之光”的高層跟因蒂斯共和國大使頻繁接觸的事情。
這也是為什麼首相會那麼重視“伯爵之光”問題的原因，因為這可能涉及到尖端技術外泄的問題。
“伯爵之光”跟他國大使接觸的事情，在貝克蘭德很難成為秘密，霍伯特也大大方方的承認，“伯爵之光”未來會去因蒂斯共和國建設電廠。
他道：“這裡麵最大的問題，可能就是政府的阻攔，現在趁著有機會，可以一次性將問題解決。”
霍爾伯爵微笑道：“這個思路很不錯。”
他們父子首先是貴族，然後是商人，最後才是魯恩王國的國會議員。
在他們看來，這種跨國生意很正常，唯一擔心的是“伯爵之光”能獲利多少？
霍伯特心說：當然很不錯，“謀定而後動”麼！
他們又閒聊了一會兒，就到了晚餐的時間。
在餐桌上，奧黛麗跟凱特琳也談起了“伯爵之光”的事情，霍伯特隻是告訴她們，自己會儘快解決問題，讓她們不用擔心。
餐後幾個人散步的時候，霍伯特終於有機會跟奧黛麗獨處。
奧黛麗有些擔憂地問：“霍伯特，我們真的要停止在貝克蘭德的所有業務麼？”
“是暫停。”霍伯特微笑道：“之前接下了那麼多訂單，要到9月底才能安裝好，正好可以趁著這段時間往前趕一趕。”
之前“伯爵之光”的電工太少，安裝得速度太慢，到目前為止，接下的訂單依舊要延後大半個月才能完成安裝。
兩個人在花園裡漫步，電燈把整個花園照得十分明亮。
奧黛麗又問：“可是，大半個月之後呢？”
“用不了那麼多時間，就能解決問題。”霍伯特道。
“你已經想到辦法了？”
霍伯特回答：“辦法是現成的，既然他們用了一些卑鄙的手段，那也彆怪我不客氣了。”
他沒有這個話題，而是小聲問：“準備好了麼？今天晚上就行動怎麼樣？”
奧黛麗猶豫了一下才點點頭：“好！”
“這次任務，你的合作對象是休。”霍伯特道：“因為你是第一次參與這樣的任務，所以這次任務以休為主導，你要聽從她的命令。”
自從跟霍伯特確定了戀人的關係後，奧黛麗也就不再跟休聯係了：“好。”
她決定一會兒變化一下樣貌和體型，以免影響晚上的行動。
霍伯特簡單介紹起了兩個目標，都不是很難對付。
最後兩個人約定好，霍伯特晚上十一點來接奧黛麗，他們才聊起了其它的話題。
奧黛麗很想知道南大陸的情況，於是霍伯特說起了巴爾克家族目前的進展，現在這個家族已經參與了三個邦，大概有魯恩王國一個郡那麼大地域的管理。
當然，他們隻是那片土地上其中一方勢力，另外的勢力還有當地的貴族或將軍，以及北大陸的殖民者。
有了霍伯特海量資金的投入後，這個家族的勢力發展迅猛。
目前巴爾克家族跟殖民者相處得還不錯，畢竟殖民者也很希望自己的領地裡有來自北大陸的投資。
對於南大陸的發展模式，跟南科爾森地區和長尾島差不多，霍伯特打算先建立起完善的工業和農業體係，再對外開放投資渠道。
這是一個被多次證明可控性較高的發展方式，如果原始積累的時候就開放了外來的投資渠道，那麼在未來，國家的工業和經濟很可能無法完全受政府的掌控。
聊起這方麵的事情，霍伯特很有傾訴欲，聊著聊著就到了晚上九點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