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離咬著下唇,肩膀一聳一聳地,眼看就要哭成個淚人,皇帝威儀全無。
林羽澤手一拉,將女皇拉進懷裡,緊緊抱著,蹭著將離的鬢角,輕聲道:
“不是陛下的錯,是我們這些臣子......”
想得到的太多了。
見到林羽澤後,將離仿佛打開了閘口,回到寢宮後,哭了又止,止住了又哭,將數月來的委屈、迷茫儘數宣泄出來,終是哭累了,在林羽澤懷裡睡著。
林羽澤描繪著將離的眉眼,原本張揚的眼角,像是受了傷一般,委屈的垂著。
睡,將離,即使在肮臟的權力中心,還如前世那般純潔無暇。
壞事,都由她來做......
第二天不是上朝的日子,無人來打攪兩人的安眠,林羽澤先醒來,隨意披上披風,往寢殿外走去。
今日正好是徐德忠值守,見林羽澤出來,行禮道:
“奴婢見過林大人。”
遠方低矮的火球染紅了半邊天空,橘黃色的光束穿過層層城牆宮室,映在林羽澤的臉上,臉頰上的肌膚感受著朝陽的暖意。昨夜一覺好眠,未做什麼噩夢的林羽澤心情甚好。
看著遠處的林羽澤雙眼閃著朝陽的光輝,眼神一轉,看向徐德忠。
大總管幼進宮,如今十多年過去,早已是人精一個,令周圍的奴婢皆後退數十步,直到再聽不到兩人的說話聲為止。
“徐總管,當年父親送你進宮,便是看中你的天賦,察言觀色、審時度勢,不比朝中那些家夥差。”
徐德忠謙虛的彎腰垂首,“林大人謬讚了,奴婢不過一閹人,怎敢與朝中大臣相提並論。”
“昨日陛下與我提過,宮裡如今沒有多少妃嬪皇子,許多宮室空著,數百名侍女太監無事可做。陛下想放一部分人回民間,遭到內閣的阻止,理由是放走太多人易泄露宮闈秘事。”
徐德忠:“閣老們說的不無道理,且我們這樣的人,回了民間,又哪有什麼出路,無人看得起,恐怕過得淒慘無比。”
林羽澤對內閣的觀點不置可否,隻道:“當時父親將你與淩子耀同時送進宮內,你與她同樣表現不俗,你卻做了內侍,而她卻做了錦衣衛指揮使,步步高升,如今已是後軍左都督,你可心有不甘過。”
徐德忠腰彎得更低了,“不敢。淩都督領兵極有天賦,是眾臣們認同的將才,奴婢卑微之軀,不敢與皓月爭輝。”
林羽澤笑笑:“不敢麼?莫非是認命了。”
徐德忠低頭不答。
“很快,你們便有自稱臣的機會了,你且記著,這個機會是本官給你的,不是父親。”
消瘦的背影消失在寢殿門後,徐德忠呆立在原處,久久未回神。
將離依舊還未醒來,林羽澤無意叫醒她,去書桌上拿了將離帶回來的奏折看起來。
有今年開恩科的折子,新皇登基都喜歡開科取士,朝中眾臣互相盤根錯節,不如新科進士們用的趁手,特彆身世乾淨的寒門進士,皇帝最是喜歡,可惜這樣的人,死的也快。
還有南方各省為了夏季汛期預防水災,奏請修建堤壩的,想來大臣們又有不少錢可以撈取了。
隨意翻閱著,聽到了床榻那邊被褥摩擦的聲響。
“阿澤在幫朕看奏折麼?”聲音帶著剛醒來的迷蒙。
林羽澤搖頭輕笑,似是在感歎什麼,將奏折丟回桌子。她不是閣臣,卻毫不避諱的看著這些朝堂機密,女皇對她也從不責怪,也真是沒得說了。
坐在榻邊,女皇揉著眼,臉上尤帶惺忪,本來一雙挺有威嚴的鳳眼,此刻看上去卻染上幾分嫵媚之色。
忍不住伸手撫摸將離嬌豔的臉龐,林羽澤癡癡望著,她不想這張極為相似的臉,再變成前世霍將離那般,飽經風霜後盛開的梅花雖美,卻太苦了。
“將離......”
“嗯?”
“以後朝堂上欺負你的人,你都記下了,且等以後我幫你欺負回去。”
將離並未露出喜色,反而麵露擔憂,林羽澤自昨天見到後,與從前,不一樣了。
“不,該是朕護著你的,阿澤這是嫌棄朕麼?”
林羽澤笑笑:“怎麼會呢?”
一道細而尖的聲音打斷了兩人的談話,是內侍的聲音,但不是徐德忠的。
“陛下,太後娘娘吩咐奴婢來說一聲,兵部侍郎家的公子今日來探望娘娘,太後想讓您也過去坐坐。”
自女皇同意選秀以來,太後就召見了許多她外戚家的適齡青年進宮,每次必拉著女皇過去一同用膳,期望能在正式選人前,讓自己子弟在女皇眼前混個臉熟。
將離好歹是她的親生女兒,太後覺得就算選不上皇夫,選個自家子弟進宮做個侍郎總是不成問題的。
兵部侍郎家的長子柴廣軒,正值弱冠之年,亦是特地等了幾年,據說身邊連個通房丫頭都沒有。太後最小的妹妹正是嫁給了兵部尚書後生下了柴廣軒,他算得上是將離的表親。
太監話音剛落,女皇忙回頭看向林羽澤,兩人的臉色都不太好看。 新電腦版大家收藏後就在新打開,老最近已經老打不開,以後老會打不開的,請牢記:網,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