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刺穿皮肉的聲音響起,女皇閉著的眼睛一顫,片刻後卻發現身上沒有痛感,不由睜開眼,看到臉上濺了自己血的拓跋將昌握著胸口的劍,滿臉難以置信。
所有人都睜大了眼睛,直到拓跋將昌按著胸口倒在地上,才反應過來林羽澤臨陣倒戈了!
一直跟隨拓跋將昌的副將拔出長劍帶著士兵就要往林羽澤這裡衝,林羽澤用空著的手一把把龍椅上的女皇撈進懷裡,腳步輕踏跳至殿中央,抱著女皇退到淩子耀的隊伍裡。
將離如今腦海一片空白,不明白要篡位的林羽澤為何不殺她,反而似乎是,在保護她?
將離欲要推開她,卻聽林羽澤柔聲說道:
“先彆動將離,危險。”
士兵人數眾多,顯得寬敞的大慶殿十分擁擠,雙方兵馬在殿內短兵相交,劈砍之聲不絕於耳。
混亂中的場麵顯得十分血腥,不時有斷頭斷手甩到空中或是滾落於地,林羽澤用鎧甲後麵的披風整個罩住女皇,不讓她看到這些,左手緊緊的摟著她,右手抬著劍將欲要攻擊她的士兵一劍封喉。
跟著拓跋將昌進殿的幾百名士兵很快就被殺了個乾淨。
淩子耀來到林羽澤身邊道:“大人,臣已將長寧長公主一派的宗室控製住,現在大軍都聚集在宮外。”
“好,多虧你了。”
出了大慶殿,林羽澤放下將離。將離低著頭,不知在想什麼。
“將離,你還好——”
將離突然說:“原來這就是你要的。”將離抬起頭來,如同看陌生人那般,“為了那個位置,你可以毫不猶豫的背叛我;為了那個龍椅!你轉身就能把信任你的人殺死。”
將離諷刺的扯著胸前衣服上繡著得五爪金龍,恨聲道:“你為了這個位置,真是什麼都做得出來。”
林羽澤瞬間黑了臉,被任何人唾罵,她都可以無所謂,唯獨將離的輕視,讓她心如刀割。
“我若真是隻為了那個位置,你不會活著到現在......”
將離寡然一笑,“是麼?那你是為了什麼呢?”
林羽澤:“我是為了皇位不假,但我從來沒想過害你性命。”
將離側過臉去道:“荒唐。”
林羽澤還欲解釋,淩子耀那邊已經派人來催了,林羽澤隻好牽住將離的手,將她往宮外拉,將離不願意走,她隻好強行把她扛到了馬上。
知道將離現在心中一定恨極了自己,林羽澤心裡又難過又無奈,既然都到了這地步了,就必須把事情完成,不然一切就都白費了。
將離在懷裡掙紮,林羽澤手抱得死死的,發現無論如何都掙不脫的將離瘋狂的掄起拳頭往林羽澤胸口打。
為了防止北冥真氣護體傷了將離,還得強行把內力收束進氣海,將離可是發了狠的打,林羽澤忍著胸口的疼痛往城門趕。
好不容易到了皇城的城牆腳下,起義軍和投降的守城軍如今都在城外的空地上等著裡麵的結果。
就見起義軍將軍橫抱著身著龍袍的女皇往城牆上走。
投降的士兵雙手抱頭跪在地上,看見這一幕恐懼道:“他們難道要當場將陛下殺死祭天嗎?”
旁邊的士兵也小聲的猜測說:“然後將頭顱懸於城牆上?”
投降的軍官捏緊雙手悲哀道:“這幫禽獸,將來必不得好死!”看押他們的起義軍把劍推出半截,威脅道:“閉嘴!”
被強行抱至城牆上的將離怒道:“你到底要做什麼!”
分明她才是最應該恐懼的人才對,可奇異得是,隻要是林羽澤站在她身邊,將離潛意識便不會覺得害怕。即使是在大殿裡,她以為林羽澤要殺她時,心中亦是傷心大過恐懼。
一路把將離折騰到這裡,林羽澤累的一身汗,抹了一把汗說道:“陪我演一場戲。”
皇城外麵,一裡之內皆無屋舍,巨大的廣場上如今站滿了士兵,有最早起義的農民、有西南土司帶來的士兵、有追隨林羽澤的錦衣衛和東廠、還有一部分拓跋將昌的私兵。
所有人翹首看著城牆上的林羽澤,希望她能給他們一個滿意的回應,為什麼不是拓跋將昌站在上麵,有士兵奇怪,但沒有人真正在乎。論軍中威望,被傳言是護法神下凡的林羽澤更有地位。
林羽澤掏出一份提前準備好的聖旨,自然是偽造的,可女皇如今就站在她身邊,假的也能變成真的。
運氣至咽喉,將聲音放大數倍,極具穿透力的聲音讓所有人都能聽清: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自登基六年以來,居安忘危......”
聖旨內容先是皇帝自我批評了一下,又誇讚起義軍乃正義之師,將皇帝身邊的奸佞去除,還頒布了不少政策,將江南的田地均攤給每一家農戶,取消丁稅,西南的土司也可以安心回去,繼續自治,起義軍中的士兵沒有說具體怎麼安排,隻道會論功行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