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張上有著透亮的圖案,是水紋紙,紙團裡還殘留著一些粉末,皇後心中咯噔了一下,不動聲色的將紙收進袖中。
“是誰指使你下毒的。”皇後問那名宮女。
宮女篩糠一般抖著身子,顫聲說道:
“是、是瑜修容。”
人證物證俱全,餘容百口莫辯。
剛剛試菜的兩名宮人現在沒了動靜,恐怕已經沒了,餘容心痛難當,深吸了幾口氣,腹中卻開始一陣陣緊縮,痛苦開始出現。
眾人皆望向坐在那的餘容,隻見她捂著小腹,臉上血色儘褪。
“啊!是血!”
竹文尖叫道,餘容裙擺上已不知什麼時候被血色染紅。
事情變化的太快,場中大多人都傻了一般愣在那。
皇後生育過一女,意識到餘容是要生了,心中喟歎,真是好運氣,今夜這般情況,本已可以將她定罪了。
隻要定了罪,孩子即使還能生下來,也不一定會交與餘容撫養,偏生在這時刻要生了,怎麼都不可能再審問下去了。
......
林羽澤是被一道巨響震醒的,秋天鮮少見到如此大的雷雨。
天剛蒙蒙亮,林羽澤攏了攏身上的被子,想趁著天氣再睡一覺,心中卻有些異樣的感覺,似乎是有事要發生的預感。
心下不安,招來趙許慶道:
“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趙許慶道:“回皇上,卯時了。”
還早,林羽澤揮手讓他出去,打算接著睡。
“皇上,瑜修容要生了。”
......
永福宮外,已到了中午,陽光被層層堆積的烏雲遮住,雨水籠罩著昏暗的大地。
餘容撕心裂肺的聲音不時傳出,林羽澤站在雨中,卻無法進去,即使是離著這麼遠,仍能感受到宮室那邊的巨大吸力。像大海中急速旋轉的旋渦,吞噬著天地間的能量。
林羽澤臉上掛著憂慮,但並不十分焦急,她現在已經喪失了那種劇烈的情緒。
趙許慶打著傘勸到:“皇上,雨太大了,先回三清殿裡等著吧,瑜修容定能順利產下龍嗣的。”
林羽澤不為所動,“朕在這守著,萬一有什麼動靜好有個照應。”
永福宮內,餘容嗓子嘶啞,隨著疼痛的加劇,她漸漸失去了痛呼的力氣。
她感覺像是有人在拿著錘子順著腹部向上瘋狂的砸著,整個身體都要粉碎了。
“阿澤......阿澤......”餘容口中喃喃,汗水浸濕了額頭上的發絲。
林羽澤從不知道,時間可以過得這樣漫長,夜幕再次降臨,雨還在下。
“孩子還沒有生下來嗎?”
趙許慶已經站不住了,艱難得喊了人去問,得到的答案是瑜修容才開到三指,還得等。
“皇上,求您去休息一會兒吧,您在這站了一整天了!”趙許慶懇求道。
林羽澤見他支撐不住,讓他自己先回去休息。
“朕沒事。”
到了後半夜,太醫和產婆都換了一批人了,依舊沒有生下來,林羽澤問:
“餘容可還好?”
宮女回道:“回皇上,瑜修容現在開到五指了,還需等待一段時間。”
天邊泛起青色,已經是第二天了。
林羽澤身體再好也站不住了,坐在永福宮相鄰的宮內。
雨聲漸漸停歇,有幾縷陽光衝破雲層照向大地。
以林羽澤的耳力,始終聽不見永福宮那邊有任何餘容的聲音出現。
林羽澤突然站起來,向永福宮走去。
“皇上!您不能去!”想拉住林羽澤的趙許慶腿一麻摔倒在地,眼睜睜看著林羽澤消失在眼前。
“皇上!”
屏息靜氣,林羽澤將經脈中的真元抽空,所有真元歸於丹田,牢牢封死。即使是這樣,在踏入永福宮的瞬間,巨大的吸力還是讓她腳步一頓。
艱難的邁出幾步,身後傳來空靈而蒼老的聲音。
“此子誕生,天地相應,秋雷轟鳴,卻又有朝日破雲。”
林羽澤回頭一看,這不是祭壇裡的大祭司嗎?
“何解?”
祭司:“天生異象,命格不凡,吉凶相映,禍福相依。”
說完,不等林羽澤再問,就自顧自走了。
“哇——!”
一聲嘹亮而稚嫩的啼哭聲,劃破寂靜的宮室,吸力陡然消失,林羽澤腿一軟,單膝跪倒在地上。
趙許慶帶著人趕過來拉住她,“皇上,快隨我出去!”
屋內的人也衝出來幾人,見林羽澤在院中,產婆身上尤帶著血跡滿臉喜色的跪下道喜:
“恭喜皇上,瑜修容誕下一名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