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心中驚異,問道:
“何意?”
德妃淡然道:“過些日子你便知曉了。”
熟悉的感覺,上一次德妃這麼說,是她與後宮眾人不堪先皇後迫害,甚至起了自裁的心思時,先皇後卻突然暴斃了。
為什麼德妃敢這麼篤定,是不是......皇後不敢多想,也不願多想,她回避了這個問題。
她隻要按部就班的做好自己能做的事便好,等皇上正式確定立儲,便會舉行大朝會,文武百官與祭司都會列席其中。
如果她最近的努力沒有白費,到那時許多人會在暗中支持立長公主莫珺為皇儲。
德妃離開鳳儀宮後,在皇後宮人看不見的巷道裡,呆呆望著鳳儀宮標誌性的鳳凰飛簷看了許久,才轉身離去。
......
熬過了六日的學習,小五仁又捱到了休息的日子。最近母妃總喜歡給她額外布置功課。就連一向寬容的林羽澤都喜歡抓著給她講故事。
那些故事一點意思也沒有,什麼狐狸仗著老虎撐腰稱霸森林,還有幾隻豬是如何趕走了地主自己當田莊的老大之類的故事。
小五仁聽著就覺得這些動物忒壞了,和以往想象的一點也不一樣。
為了躲避最近都怪怪得父皇和母妃,小五仁一早就留出北宸宮去永福宮找竇母妃了,竇母妃放風箏放的又高又遠,還不會管她。
竇佳茗見小五仁來央著她帶她去放風箏,自是點頭答應。
竇佳茗這的風箏多,小五仁拉著一個在禦花園裡奔跑,待風箏飛穩了,她就把線遞給竇佳茗,去放下一個。
直到竇佳茗手中的風箏越來越多拿不下了,小五仁便自己左手拿著一個,右手又扯了一個跑著,直到天上的風箏控製不住落了下去,小五仁才停下了腳步。
看到風箏又落到西苑去了,那裡可是公主們的禁地,小五仁懊惱得撓撓腦袋,不好意思道:
“竇母妃,都是我不好,又把風箏弄到那邊去了。”小五仁說完張望四周準備找個小太監去撿。
竇佳茗按住她小羊角辮甩來甩去的腦袋道:
“沒事的,竇母妃幫你拿回來。”
她和貴妃的關係好宮中人人皆知,即使現在踏足西苑被人看見,也沒人敢再說什麼了,回想第一次來到西苑的無措,竇佳茗心中有些唏噓。
算著風箏落下的大致方位,果然又落到了那裡。
竇佳茗踏進了一間宮室,一個白衣男子正拿著風箏,似是在為斷了一個翅膀的風箏歎息。
眼睛餘光看到竇佳茗進來,男子心中有些驚訝,但並未表露出來,他的聲音低沉而溫和。
“真巧,你的風箏又落到我宮中了。”
竇佳茗微微一笑,深深看了男子一眼便垂下眼去。
“是呀,好巧。”
男子將風箏遞給竇佳茗,兩人未再多言一語,竇佳茗拿到風箏便離去。
她喜歡帶著小五仁來禦花園裡放風箏,這的風總是向西吹拂,小五仁貪心總喜歡一次多放幾個風箏。
餘姐姐幾年前看她歲數大了,私下裡悄悄問過她要不要出宮,她沒承過寵,又快雙十年華了,再不出去就不好嫁人了。
竇佳茗也猶豫過,她的親姐姐曾寫過幾封信給她,信中除了對她一些噓寒問暖的話語,還帶了幾筆姐姐與姐夫的一些生活瑣事,無外乎與妻妾爭風吃醋,操持家務等。
雖然姐姐從未在信中說過自己過得好不好,竇佳茗看了,卻覺得姐姐一定是不開心的。
比起在外麵不知道會過上怎樣的日子,在宮裡,她吃穿不愁,平日裡看溫姐姐打理花圃,看著五公主漸漸長大。
或許在宮中這般安穩的活下去更好。
直到小五仁的風箏第一次落入西苑她去撿時,她遇見了那個白衣男子,心裡才起了不尋常的漣漪。
......
餘容這幾日奇怪得很,一會兒和顏悅色的與林羽澤說著話,一會兒又會莫名自己失落起來。
北宸宮內,一名太監正在給林羽澤和餘容告小五仁的狀。
“前日五公主寫完功課後,便去了禦花園的假山後麵的池塘那,看見一隻烏龜,拿走了玩耍,傍晚去湯池洗漱時,硬要把烏龜放湯池裡遊泳。今日一瞧烏龜已死了。”
餘容眉頭緊皺,這幾日功課逼得緊,小五仁總找借口逃出去,如今又闖了個小禍,卻點起了餘容最近憋得火,她顯然是想把小五仁叫來訓斥幾句。
林羽澤眉頭跳了跳,對小五仁不知如何評價是好,隨口安慰餘容道:
“小孩子就是殘忍,長大了她們就知道錯了。”
林羽澤說得沒上心,餘容聽了卻臉色一變顯得更加生氣了。
“是,小五仁殘忍,又愛玩不懂事,還是彆的公主乖巧懂事!”餘容悶聲道。
林羽澤丈二和尚上摸不著頭腦,這不是小五仁放了錯,怎麼怒火是向著她呀?
“這這......是有點殘忍沒錯,小孩不都這樣,我可沒說彆的——”林羽澤都不知道哪裡說錯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