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哄哄人,開口語氣卻還是難以迅速調整,虎虎的,嗓子跟吼劈了似的,聽起來自己都彆扭得慌。
漂亮的嘴唇抿成一條直線,眉毛都快擰出麻花了。
白皚忽然伸手,修長手指根根緊繃,按在蘇瑭後背心就朝身前一帶。
那自己罩著的腦門兒穩穩砸進自己懷裡。
這才感覺對方呼吸輕輕柔柔的,但隔著體恤衫厚實的棉布似乎都能透到皮膚上,火辣辣的。
蘇瑭就趁機雙手拽住了他的衣角。
臉上終於可以放肆地笑出來,當然不能出聲兒給小可愛聽見。
白皚覺得彆扭,低頭就是烏黑的長發馬尾,頭頂竟然有兩個發旋兒,挺可愛的,就是聽人說兩個發旋兒的人都挺精的。
果然都是瞎說。
這個蠢女人。
忽然又不敢盯著她看,視線撇開,先是無意間覷見她攥著自己衣角的右手,食指上竟然包著創可貼!
白皚額角突突跳。
偏頭又見垃圾桶蓋子半掩著,裡麵白花花的碎瓷片極其紮眼。
他此刻心情是複雜的。
早知道中午就不該為了“立規矩”讓她收拾廚房洗碗善後。
“不會做你早說啊!”
打雷似的吼聲在頭頂炸響,蘇瑭抖了抖,笑的。
白皚嘴皮也跟著開始抖,喉嚨裡還有很多話爭先恐後地想吼出來呢,生生讓他給壓製住了。
彆真給吼哭了!
他覺得人生近二十年,所有的溫柔都用儘在了此刻。
白皚捏著她的肩膀把人推開半步,然後抓起她那隻手,皺眉看了看,“割的?”
“嗯。” 蘇瑭嘴唇微嘟。
從白皚俯視的角度,那粉色的唇珠格外嬌俏。
他想摘了創可貼檢查,蘇瑭縮手,“不嚴重,就破了點皮……”
“還有哪兒傷了沒有?”
白皚不是那種非要如何如何的人,她不給看他就不看,聲音倒是壓低了許多,但聽著還在生氣。
蘇瑭搖頭,視線下意識往底下掃。
就聽頭頂的小男人頗為不滿地哼了一聲,呼吸把她額前的碎發都吹起來了。
隨即被他拉著手回到客廳。
“坐下!”
老實坐在沙發裡,小可愛就在麵前半跪下來,捉起她穿著拖鞋的腳就擱在了膝蓋上麵。
腳踝內側被碎瓷片劃的那道口子蘇瑭刻意沒管,這會兒看起來倒是有點嚴重了。
血要凝不凝,在周圍糊了一層,初夏已經熱起來,傷口隱隱有點泛白。
白皚挑眉瞪她。
“原來這兒也有啊,我都沒注意……” 蘇瑭頓時有些懊惱的樣子,“不會留疤?”
白皚繼續瞪她。
數秒之後反手拉開抽屜,把常備藥箱拿出來,給她酒精消毒,又用棉簽沾了點雲南白藥粉上去。
蘇瑭仿佛都能從他時不時開合卻不發出任何聲響的嘴唇看出那不斷念叨的三個字——
“蠢女人!”
她忽然笑出聲,白皚撩起眼皮。
“小白,我想好要你給我紋哪兒了。” 蘇瑭剛剛乾了壞事兒的沮喪懊惱和被凶了的失落可憐勁兒全都不見。
臉上像是綻開的春花,瞬間陽光普照萬物回春。
白皚心臟又不受控製地狂突突幾下,有種心底的犄角旮旯都被聖光普照到似的錯覺。
“昂?” 他下意識應了一聲。
“留疤也不怕了,你給我設計個圖,就在這兒,絕對漂亮。”
蘇瑭指著自己精致的小巧的腳踝。
聲音雀躍,語氣篤定。
那種滿溢而出的自信,哦不,是信他,信任他能在她腳踝上化腐朽為神奇,那語氣感染力爆棚。
一直沒拿她話當真的白皚忽然就有了想法。
第一次,他覺得自己迫不及待地就想在一個活人,一個女人,在她漂亮的皮膚上下針,留下自己的靈感,和自己所有對美的認知。
白皚盯著她目不轉睛,麵無表情。
手就一直捏著她的腳。
半晌撇開視線,臉上酷酷的,“再說。”
然後丟開她的腳丫子站起來,去廚房收拾戰場遺跡去了。
那晚蘇瑭沒吃成中午的剩菜,大廚心情好地黑著臉,從冰箱裡揀了幾樣新鮮食材,專門給蠢女人做了一頓獨享晚餐。
在蠢女人眯著眼睛享受的時候,他先去衝澡了。
都拿著換洗衣服進去體恤都脫了忽然又攥著臟衣服跑出來,差點沒讓蘇瑭把嘴裡可口的飯菜噴出來。
小可愛光著腳,隻穿著一條牛仔褲,褲腰寬鬆,白皙的肌肉和人魚線直晃眼。
“以後除了冰箱微波爐,廚房東西你彆碰!”
白皚手指頭惡狠狠地指著蘇瑭,恐嚇完了才安心地去洗澡了。
生怕他洗個澡出來的時候,那蠢女人已經吃完飯擅作主張要去洗碗再把盤子給摔了。
“哦~”
蘇瑭咬著筷子,看著小可愛修長身姿消失在浴室門口,真想嘴裡咬的不是筷子。
作者有話要說: 小白又搶戲了,主要是瑭瑭開始享受這個過程,於是沒修起來,my bad。。。
下章繼續努力!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