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龔從來不怕被人看, 乾什麼都是氣吞山河。
這次卻因為餘光掃到門口服務生窺探的眼神而十分不爽,噬住女人紅唇不鬆口, 分出一隻手, 拳頭“嘭”地砸向關門鍵。
服務生看著合金門緩緩合攏,反倒是鬆了口氣, 立即朝著耳麥跟樓下的經理彙報。
話還沒說清楚, 就見電梯上麵的警示燈驀地亮起。
成龔第一拳砸上了門, 緊跟著又是一拳,直接砸碎了緊急停止保險盒, 電梯在降回底樓前停了。
日光燈熄滅, 綠森森的應急燈亮起。
密閉空間裡氣氛陡然焦灼。
而外麵負責VIP包廂的幾個經理卻是在無線通話頻道裡一齊沉默了足足一分鐘。
這情況,他們要怎麼辦!?
“齊少今天好像過來了。”
有人率先反應過來, 幽幽來了一句。
“對!剛剛看到齊少在舞池那邊!”
幾人如獲新生, 立即內部溝通, 把消息傳給了齊斯賢的貼身保鏢兼助理。
停止的電梯內部。
幽暗的光線讓本就曖昧的空氣愈發粘稠, 成龔的吻一開始帶著單純的憤怒, 懲罰意味明顯。
但當這個世界僅剩下彼此之後,肆意吞噬帶出的腥甜反而讓人冷靜下來。
多久沒有嘗試吻過一個女人了?
成龔有些失神。
青蔥歲月的記憶早就被時間衝刷殆儘, 如今偶爾想要懷念都找不到頭緒。
這些年, 在他這裡,明火執仗地用利器直挑而上是基本, 手是輔助,用或者不用、需不需要用,那得看彼時心情。
而嘴絕對是禁獵區。
此時那柔軟的觸感, 細嫩舌尖欲拒還迎的糾纏,竟然讓他嘗到了久違的心悸感受。
仿佛因為用力吸吮勢頭過猛,自己的心臟都順著氣管食道要被反作用力拋出去了似的。
“糊……”
成龔猛地仰頭,空氣稀薄得厲害。
相比起來,明明是被迫接受的一方反而看起來平靜得多,幽暗光線下看不出臉色,隻見她舌尖在唇角輕輕一掃。
“味道不錯。”
蘇瑭說得輕浮,動作也不怎麼矜持,在男人氣喘如牛的逼視下直接挑開虎籠。
“不過還是他的滋味兒更好。”
麵對強人,要麼伏低做小,要麼遇強更強,怎麼選,看她的心情。
成龔被她指尖微涼的溫度激得一顫,渾身肌肉緊繃。
明明此刻應該立即收回主動權以防小野貓登鼻子上臉,卻莫名貪戀於這太過暢快的接觸,選擇默許放任自流。
以至於一腳踩進了妖精的陷阱,麵子裡子都差點一起丟掉。
男人眯著眼看過來的視線都卷起了毛邊兒,腦子裡不知道在醞釀著什麼天雷地火。
蘇瑭看得真切,就在他滿臉受用又要吻下來的時候,卻屈指狠狠一彈。
“嘶……”
成龔因這猝不及防的一下,差點當場交代。
“但沒人告訴過你嗎,隨時隨地發·情,那是牲口。”
不等對方反應,蘇瑭抬手在他體恤上嫌棄般擦了擦隨即抓緊衣領把他往自己這邊拽,腳尖踮起主動迎上去,又在他轉折堅毅的嘴唇上咬了一口。
半點沒有嫵媚深情,一觸見血。
一連串的動作外加大放厥詞,成龔應接不暇,大腦不知道是該先撫慰另一個頭、還是該捂住被咬的嘴巴、或是乾脆直接勃然大怒。
蘇瑭另一隻手已經趁男人大腦短路的時候伸出去重新按下了緊急停止鍵。
“哐~”
電梯震了震,日光燈閃爍一下重新亮起。
成龔被驟然亮起的燈光晃了眼,立即抬手擋在麵前,蘇瑭有所準備提前就閉了眼睛,在電梯停穩合金門打開的時候從容睜眼。
身上衣裙整齊,除了嘴唇紅豔得不正常,頭發絲兒都沒有半點淩亂。
“喲,寶刀未老啊!”
齊斯賢抱著胳膊斜倚在門口,瞧著老友吹了聲口哨,“不過咱們的美人兒好像不買賬嘛,寶刀也有被推開的時候,真稀奇。”
他戲謔地在成龔兩頭掃視,眼裡驚訝毫不掩飾,從來沒見到過對方在歡場上這麼狼狽的樣子。
女人整整齊齊站在麵前,自個兒可憐兮兮地翹在那裡吹冷風,臉色鐵青嘴巴都被咬破了,這還是有圈內第一炮之稱的成大公子麼?
成龔咬肌都快繃斷了,看也不看幸災樂禍的齊斯賢,飛速把自己歸位拉好拉鏈,抬手就去拽蘇瑭胳膊,要把人帶走再說。
他實在是搞不明白,這是個什麼樣的妖孽。
一邊勾引一邊挑釁,不是什麼欲拒還迎,像是完全不把他放在眼裡。
蘇瑭卻輕巧地側身避開了。
腳底一挪,直接閃到了齊斯賢旁邊,下巴朝成龔挑了挑,“威猛先生,我今晚沒空,下次再約。”
長發一甩,轉身就走。
出門前才洗過的頭發馨香馥鬱,發梢揚起從齊斯賢鼻子底下一掃而過,他難得地皺了皺鼻子,沒有覺得反感。
“噯!”
於是自然而然地伸手出來拉住了蘇瑭的手腕。
她轉臉回來,眼尾撩起,怎麼?
“相逢就是緣,不知道有沒有這個榮幸請美人喝一杯?” 齊斯賢又是那副女性通殺的風流公子哥兒腔調,嘴角笑出幾分雅痞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