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龔黑著臉站出來,伸手按在他拉住蘇瑭的那條胳膊上。
“她沒空。”
彆看齊斯賢身形比成龔單薄了一圈兒,但被鐵鉗似的手掌捏在胳膊上卻紋絲不動,臉上笑得更欠。
“美人你說呢?” 他的眼神完全是在看已經被自己無匹魅力俘獲的小鹿。
蘇瑭把人上下打量,像是在菜場上挑白菜似的,故意慢吞吞“思考”,她知道兩個男人手上在較勁兒呢。
半晌,她嘴角綻開個笑。
“好啊,咱們換個地方?”
威猛先生咬牙切齒,看著蘇瑭的視線如果有實質,已經把她五花大綁片片淩遲了。
但偏偏此刻拿她沒辦法。
男人之間的較量自有一套規則,他今天麵子已經丟儘,不能再把裡子也一起丟了。
齊斯賢哈哈大笑,抬手“掃”開胳膊上幾乎要把他骨頭捏碎的手掌,順勢捏拳在對方心口“開玩笑似”的砸了一下。
雖然沒說話,但那笑聲已經詮釋了一切。
美人有沒有空,那是要看對象的。
這麼些年,齊斯賢第一次這麼暢快,本來隻是逢場作戲而已,這會兒再看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女人,心想也許可以真的考慮請她好好喝一杯。
他自然地伸手過去,紳士地虛扶在蘇瑭腰側。
那是個占有的姿勢。
“有個地方很久沒去過了,這會兒季節當時,給美人一個驚喜正正好!”
這話是故意說給成龔聽的。
那是建在市郊湖區的一處私人彆墅,“月圓夏夜湖光螢火”,是曾經年輕時幾個朋友最愛的聚會場所。
至於今晚把人帶過去,除了喝酒看螢火蟲之外還要乾點什麼,一切儘在不言中。
蘇瑭順著男人的牽引朝外走,手腕卻又被一隻大掌拉住。
齊斯賢笑容略僵,挑眉看向還不死心的老友。
“成龔,記住了。”
成龔沉聲自報家門,說完就鬆手,站在原地,視線一直粘在女人臉上,看著她被人帶走,消失在黑暗的廊道裡。
她是故意的,故意跟他對著乾。
是因為初遇那次的不堪在跟他較勁兒?
此時此刻他沒有立場也沒有理由把人留下。
“成哥,你放個水搞那麼久?” 白皚排開已經蹦噠起來的男男女女走過來,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
“看什麼呢?”
他順著成龔陰沉的視線看過去,除了幾個酒的保安,鬼影都沒有。
“見到姓齊的了?”
白皚話嘮似的接連發問。
主要是他師父已經把齊斯賢當成空氣很久了,就算偶爾對上也是氣定神閒波瀾不驚的,這會兒臉上卻就差沒直接寫著“我不高興我想揍人”了。
可見是被氣得不輕。
“噯,喝酒沒意思,回去,我想起來明兒你是接了個全背大圖還有個花臂,早點回去睡覺!”
白皚摟著師父肩膀,一帶,沒帶動。
心裡嘀咕,這是在較什麼勁兒啊……
再用力,這人卻自己突然動了,他差點直接撲街。
“噯,有病!”
白皚踉蹌站穩,在後麵罵了兩句才跟上去,當徒弟真是不省心,還得操心師父喝多了走夜路。
緊走幾步跟上,就見成龔雙手抄在褲兜裡,埋頭盯著路,明明跟頭熊似的,在昏暗的路燈下卻硬是被他一個鐵血硬漢走出了幾分蕭瑟。
抬頭看看天上接近滿圓的月亮。
他萬分不能理解,那麼惡毒的一個女人,值得惦記這麼多年麼?
白皚選手當然不知道師父心海底針,昔時明月光也許早就照不著今人了。
……
蘇瑭直接上了齊斯賢的車。
倒不是之前見過那輛幻影,有錢人任性,豪車常換不稀奇。
“先開著。”
齊斯賢的保鏢對老板的脾性已經摸得十分透徹,並沒有跟司機報目的地,先前在成大少麵前暗示的湖區彆墅,估計隻是說說而已。
交代完司機,回頭看一眼老板,果然沒有彆的吩咐,於是也沒把隔板放下去。
後排十分寬敞,要是隔板放下,可以秒變溫柔鄉。
蘇瑭把這些細節都看在眼裡。
包括明顯全新的內飾,以及混雜在皮革香裡的消毒水味。
齊斯賢翹著二郎腿,手肘撐在窗邊,斜眼瞧這個膽子大到直接扯老虎須的女人。
在汽車啟動後她就抱著胳膊看窗外,一張側臉精致瘦削,十分養眼,他見過的漂亮女人多了,這個的確是百裡挑一。
難怪成龔也會著了道。
可她並不像是以往那些女人,一上他的車就沒骨頭似的倒貼上來。
“看什麼?” 他好奇。
“看路啊。” 蘇瑭偏頭回來,嘴角勾了勾,“不然待會兒你隨便把我丟在哪個路口,大晚上的,找不著北怎麼辦?”
齊斯賢抬起一邊眉毛,被人看穿的感覺,很奇妙。
作者有話要說: 略略略,你們肯定猜不到接下來的劇情,叉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