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溜趟兒了, 還是在那樣一個驚悚的夢裡!
而且昨晚洗澡的時候才……
白皚痛不欲生地爬起來,在衣櫃裡翻了乾淨衣褲, 再次做賊似的打開房門。
外麵很安靜, 對門兒半點聲響都沒有。
這種窘迫的時候,白皚還神經質地想, 娘們兒就是不一樣, 睡個覺悄悄咪的, 不像大老爺們兒鼾聲震天。
哼,女人就是矯情!
不知道為什麼, 現在再看對門兒樸實無華的木板門, 他的眼神兒就有點幽怨。
溜進浴室洗漱,又心虛地把平角褲立馬就搓了出來。
看看置物架上兩個並排擱著的臟衣籃, 他又撇嘴。
昨晚她洗完澡換下來的裙子也在呢……
女人真講究, 臟衣服也疊得整整齊齊, 還順手把他堆了幾天的衣服給收拾了。
咦?
白皚眨眨眼, 怎麼沒見她的那啥那啥?
腦子這麼想的時候爪子已經探向了那條裙子, 但指尖還沒摸到麵料,另一隻手就伸出來“啪”地一聲狠狠給了那賊手一巴掌。
“變·態!”
白皚邊罵邊絕望地想, 這才一天啊, 自己就像是放久了的牛奶——
變質了!
從浴室出來,勉強穿戴整齊, 他覺得自己應該出去透透氣清醒清醒。
下樓看到超市剛開門,裡麵麵包房新鮮烘培的牛角包看起來十分誘人,皺眉盯著戴大口罩的阿姨從托盤裡把麵包抖進竹筐, 腦中已經迅速把冰箱裡的儲備信息調閱了一遍。
然後果斷上前。
新鮮熱乎的牛角包來半打。
於是剛出門的小白又回來了,自己倒了牛奶吭哧吭哧解決了四個巴掌大的牛角包,剩下兩個包好放在灶台上。
這回是真的出門,他打算去騷擾宿醉的師父,反正今天的活重,早點起來是正理。
至於太陽都曬屁股了還不起來的懶女人,白皚決定不能慣著她。
沒一會兒,在路上蹓躂的蘇瑭收到了微信。
小可愛:我吃剩下的麵包在灶台上,樓下新烤出來的,你彆睡太晚。
小可愛:中午在家嘛?
小可愛:我很忙的,在家的話冰箱裡昨晚多做的菜自己用微波爐熱來吃!
本來因為操勞一夜開始犯困,看到三條信息,一下就清醒了,直接噗嗤笑出聲。
收到,流浪的人兒可以回家咯。
蘇瑭拿鑰匙一開門就聞到了新鮮的油酥味兒,小可愛“吃剩下”的兩個牛角包乖巧地躺在紙袋裡。
紙袋外麵貼著一張便簽,上麵字跡熟悉,可不是跟刺青門口那塊“內有惡犬”的牌子同宗?
- 牛奶在微波爐裡。
拉開微波爐,倒好的牛奶一滿杯……
這是得認為她生活多麼無法自理?
摸一摸還是溫的,居然已經熱好了,蘇瑭一邊挑眉一邊翹嘴,端出來就著牛角包填飽肚子。
洗漱完,直接摸回自己臥室,給小可愛報備一聲,睡覺。
白皚已經開了店,把“內有惡犬”的牌子掛出去,自己蹬蹬蹬上樓。
成龔當然還在睡覺,他其實是叫不起來的。
趁現在沒人,白皚坐在了紋身椅前麵,拿起師父那套從國外買回來的紋身槍,捏在手裡拿絹布反複擦拭。
手機響了聲。
摸出來掃一眼,是已經被他改了備注名的那位。
蠢女人:牛角包好吃!
蠢女人:你把我喂飽了又困了,睡個回籠覺,麼麼噠~
白皚木著臉把手機丟在一邊,臉頰微紅。
他擦了會兒槍,又起身開了旁邊電腦,調出師父的預約記錄仔細查看。
今天成龔接了個大圖,按慣例休息明後兩天,白皚在心裡算了算,她腳踝那裡傷口不嚴重,兩天應該已經結疤。
不過才兩天,萬一那女人傷口愈合也跟腦子一樣慢呢?
往後翻翻,後麵連著半個月成龔都沒休息。
白皚又把日程拉回來,看看大後天,那個客戶是熟人。
是熟人呀~嘴裡念叨兩句,立即給熟人發信息。
- 成哥日程有變,得給你重新安排,什麼時候有空說一聲,我可以給你往靠前的日子擠。
ok!
白皚一拍大腿,就是大後天了!
不過這事兒不能讓師父知道。
他在成龔的日程裡敲了敲,把之前一直沒答應的一個邀約給添了進去。
那是一個紋身工作室,老板是個女人,對師父垂涎已久,老是拿著京城紋身師協會想聘他做顧問的借口來約。
白皚看那老女人不順眼,雖然成龔在一次酒會上已經口頭答應,但他就是一直沒給安排進日程。
這次總算遂了對方心願。
這不能怪他雞賊,畢竟第一次有人心甘情願給他當模特兒,他必須得鄭重其事排除一切外界乾擾。
噯,難怪做夢都夢到了。
日有所思,他潛意識裡肯定是擔心把這麼個難得的機會搞砸了。
想到這個他抓抓腦袋,這兩天要下點功夫琢磨琢磨圖案才行。
成龔沒起來他就在電腦上看師父這些年的圖找靈感,成龔起來他就裝作若無其事下樓。
當然雞是不吃了,他坐在椅子裡,雙腿翹起搭在台上,後腦勺枕著背後的櫥櫃,速寫本就搭上膝蓋,嘴裡咬著筆頭。
腦子裡都是那女人。
頭頂上的銀色小卷毛兒都快被他捋直了。
……
齊斯賢當然不會就這麼把蘇瑭放走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