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暢一聽蘇瑭那話臉色就垮下來, 意識到這個美女校醫是見過世麵的。
看不成她出醜鬨笑話,反而要讓垃圾坐上他的車!
然而旁邊的邱颺顯然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
原本見誰都像是欠他幾百萬似的表情倏爾被唇邊輕輕揚起的弧度代替。
不等蘇瑭去攙, 他自己就身輕如燕地鑽到了後麵去, 跟個大爺似的直接在後排半躺下來。
這樣最舒服,也不用擔心大長腿在跑車後排憋屈。
邱颺一腳踩在窗上, 另一腳搭上去翹起來, 眼睛就盯著車頂, 目不斜視,再也不理人。
連暢被他這突如其來的一手氣地牙癢癢, 手臂上鬆鬆蓋著的紗布都又被沁出的血水沾濕, 可見他渾身肌肉之用力。
沒想到兩個臭小子這麼有趣,蘇瑭笑睨大少爺一眼, 繞到駕駛座開門上車。
“連少, 還不上來?”
她已經發動汽車, 撥片的動作嫻熟自然, 看得連暢心裡又遺憾又欣賞。
香車配美人賞心悅目, 這話倒是不假。
有美女校醫在,是不可能把垃圾給丟下車狂揍一頓了, 連暢自我心裡建設片刻, 低頭上車。
其實就他手臂受傷這狼狽樣,真跟邱颺單挑, 估計再來一個連暢都隻有被按在地上磨擦的份兒。
他從後視鏡裡盯著躺在自己車上的仇人。
心裡暗罵,雜草,辣雞。
蘇瑭經驗豐富, 一輛跑車而已,自然難不倒她,手機導航指向最近的醫院,車身緩緩從地庫駛出。
最後遠離地庫之前,她特地看了一眼機房方向。
剛剛這麼多人在這兒有聚眾鬥毆的嫌疑,裡麵值班的保安都沒有被驚醒。
什麼覺能睡得那麼沉?
先前猜測保安被乙·醚之類迷暈,看來是八·九不離十了。
連大少的車輕鬆通過天衡大門的自動掃牌門禁。
“安全帶。”
蘇瑭手指在方向盤上叩了叩,緩緩駛出校園區域,前方即將彙入主乾道。
邱颺在後麵窩著沒動,連暢撇嘴,受傷的右手擱在窗上,也不動。
於是蘇瑭輕輕一腳油門踩下去,汽車瞬間提速,趁著上一波車流被紅燈堵在後麵,一個瀟灑的大漂移橫進乾道。
後頭躺著的人嚇得雙手伸出,雙腿叉開,前後撐住兩邊車門。
前麵坐著的那位胳膊猛抬,上半身都被甩來幾乎貼在了門窗上……
兩個正值追求刺激年紀的少年額角同時滲出冷汗。
蘇瑭隻是秀了一把,彙入主乾道後就謹遵交通規則,七點多紅綠燈愈發頻繁,沒開幾步又被紅燈攔了下來。
她偏頭一笑,嘴角翹著的弧度滿是嘲諷——小子,在女司機手底下還敢不係安全帶?
同時身子也側過來,從肩頭到指尖,修長玉臂斜跨過連暢的腰腹。
溫度微涼的呼吸直接掃在他的脖頸上,激得大少爺嗓子眼兒都緊了。
然而美女校醫隻是輕輕扯過安全帶,指頭勾著帶子斜覆上他的肩頭再在他月誇邊“哢噠”塞進帶扣。
下一瞬,女人香已經如春風吹過飄渺無蹤。
綠燈亮,車頭燈自動變換再次駛出。
後麵躺著的那個角度不對,隻看到女人探身過去在姓連的身前乾了什麼。
他腦子裡不由控製地跑偏,幸好腦補出來的香豔畫麵及時被安全帶扣響起來打斷。
那瞬間邱颺的呼吸都頓了頓。
少年人火力旺,正是看著路邊的流浪狗疊在一起都能石更的年紀。
回想之前在校醫室,他站在門口就看到女校醫以曖昧的姿勢站在連暢麵前,那家夥還打著赤膊呢!
腦子裡翻來覆去想些亂七八糟的,忽然感覺幾乎要把自己拋出去的慣性複又襲來。
雙手雙腳撐住車門微微抬起脖子看外麵才發現,沒幾分鐘而已,女人就再次以一個利落的漂移停在了醫院門口。
回神過後的第一個念頭是,她怎麼沒親手給他係安全帶?
伺候連暢倒是殷勤,是舔大少爺的臭腳,還是看上那家夥了?
邱颺莫名其妙地臉色就更黒沉了幾分。
他們這種年紀,哪裡來那麼多冷酷無情那麼多高冷範兒,都是耍帥裝逼。
這一點不分富貴貧窮。
在中二麵前人人平等。
蘇瑭不知道後麵的傷員一路上腦補了無數狗血,輕鬆熄火下車,彎腰幫著邱颺從後排出來。
他先前動作利索隻不過是情境所迫回光返照,一在舒適的環境裡窩下放鬆之後,再起來就隻是全身骨頭肌肉都在陣陣糾痛。
即便邱颺要麵子嘴上不說,而且已經竭力忍耐控製,還是能從瘦削側臉上咬肌的股股搏動看出他正忍得辛苦。
把鑰匙往連暢衣兜裡一塞,蘇瑭順手挽住他沒受傷的胳膊,另一邊拉著邱颺,一邊一個杜絕任何在醫院門口大打出手的可能。
她直接給兩人都掛了急診。
在急診處護士麵前連暢終於老實說話,手臂上的傷不用打破傷風針,但縫針是必要的。
蘇瑭把號牌塞到他手裡,讓他坐在急診室門口排隊等著護士領他去縫針。
倒是邱颺的傷比較嚴重。
看起來高高大大,被人車輪了一圈還能腳下生風跑去校醫室求助,遇見不對還能再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