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第 75 章(1 / 2)

裡麵,從未見過的華麗景象把他驚呆了。

“納格、耶布……等等。”

邢遠想停步,但兩人左右牽著他,根本沒法停下來,他轉眼就被他們拉進了其中。

所有“人”的視線都投向了他們,聚焦於唯一,表情各異,但接連地都鼓起了掌,撲麵而來的全是掌聲。

邢遠傻眼,身形當即僵硬。

“哈哈,你終於過來了。”納格轉頭笑得歡快。

“就是!早該來了。”耶布抓住他,直往宴會的中心位置送。

他們是邢遠最早認識的鄰居之二。當時,他在後院一個人扒土,因為缺乏經驗,一天到晚也沒整好土,反而越整越糟,非常泄氣。然後他們就突然出現了,帶著工具,二話不說就開始幫忙自己。

他們年紀與自己似乎相仿,性格都比較外向開朗,納格熱衷手工,手法靈巧,耶布頭腦靈活,經常會有天馬行空的想法,都是非常好的青年人。

猶記得,他們談到他們的出生時,提到了一個特彆神奇的話題。

——“父母?哎,這個嘛,該怎麼說呢?讓我想想。”

然後他們就說到,他們是從“足跡”中出生的。

某個存在路過了一個地方,又一個存在剛好踩到那個地方,留下來的兩份信息偶然地混合了,他們於是就誕生了。

這比種花傳統的“從垃圾堆中撿來的”還要離奇,不禁令邢遠感慨異界文化之差異。

那之後整整三天,邢遠都在試圖理解這是什麼意思,有沒有可能是一種“比喻”,但是他完全想不通,他們就像從土裡突然蹦出來的一樣,隻是剛好有人路過踩了一下那裡的土。離奇之極,令人不禁想起印度神話。

“我……”

邢遠現在茫然無比,本來是想提醒大家快跑,結果一看這場麵自己都傻了。

21世紀普通人的自己,實在沒見過這場麵。

這是一個相當廣闊的大殿堂,金碧輝煌,裝潢繁複,內裡如若高塔,不隻眼前這一層,上方還有更多層。他們的服飾高級而華麗,無一重複,各有風采,人人眼裡飽含光彩。

而且太多人了,認識的鄰居和不認識的鄰居都來了,宛若全民街道會議現場。等等,原來逢魔街有這麼多人嗎?邢遠頭腦一片空白,整個人都傻了,視線都不知道往哪放,轉眼就來到了宴會中心,沐浴於眾多視線之下。

這讓他不害羞是不可能的,就跟被全校通報一樣的感覺,手足無措,渾身僵硬。

“納格、耶布,我……”

邢遠低頭不敢看人,小聲提醒道:“我不善這種場麵,大家是在開宴會嗎?”

“當然了。”說著,納格就遞來了一杯血紅的酒。

乍看是紅酒,但肯定不是單純的紅酒。

邢遠雙手拒絕,心中緊張,急忙道:“納格我不喝……”

“哈哈哈。”

納格調笑不已,但忽然就像挨了一頓打,捂著一邊腦袋吃痛嗚嗚。

邢遠低著視線沒注意看,抬頭看的時候納格和耶布已經乖乖排在一起,表情充滿體貼和關懷。

“對對,想喝什麼隨便喝,想吃什麼嗯隨便吃!”

“宴會就是開心自由快樂!”

他們幾乎是同時說的話,但神奇地聲音沒有重疊,每個人說的話都能聽得清楚。

邢遠忽地放心了,抱歉道:“我還是先走……”

說到一半,他頓了頓,自己前幾天才說要提高社交值,結果這個大好社交機會來了,自己居然想臨陣脫逃,這似乎有點不妥。

啊不對,自己是來提醒大家快走的!

“納格,耶布,外麵有殺人的怪物,我們不能……”邢遠說到一半,突然就被對方打斷了。

“殺人的怪物?”納格眼神驚異,好似有點害怕,道:“那真的太可怕了,你不要出去,我們人多不怕,你先在這裡待著啊。”說著,祂又抓住了邢遠,像是要保護邢遠一樣。

耶布幫著地點頭,撩著袖子強調道:“我一個打十個。”

這這,邢遠沒想到會是這個回答,但仔細一想好像還挺合理,自家鄰居們其實好像各個都身懷絕技,隻是自己不了解而已。

“嗯,”想了想之後,他不禁點頭,然後問道:“大家為什麼會在這裡開宴會?”

“日常宴會呀,音樂點綴生活。”納格重重點頭,並舉起了拇指。

原來如此,邢遠眨了眨眼,視線投向演奏台。

與其說演奏台,還不如說是演奏廳,裡麵是大型交響樂團的成員們,目測而已就有三四百人,指揮站在前台,激情地揮舞著雙手。

樂器齊鳴,發出的聲響形成了一種音牆,隔絕了此外的空間,但如此強大的音牆,卻被其後的歌聲穿透而過,成為了歌聲的襯托。

毫無疑問,這裡就是異界版的歌劇表演場,但是形式並不那麼規範古典,更為自由,有著類似爵士樂的風味。

邢遠置身宴會之中,可能也習慣了點,沒那麼排斥了,開始觀察起四周。

然後,他發現,鄰居都對他投以了友好的視線,或點頭或打招呼,儘管衣裝變化,但大家好像還是大家,還是那麼善良友善。

邢遠心中的逢魔街歸屬感有所加深,自己也是大家之中的一員,不是嗎。

這時,他突然發現人群之中,居然沒有自己最熟悉的房東先生。

房東先生不在嗎?

邢遠小心環視一圈,卻還是沒發現房東先生的身影。

房東先生不會被排擠到全街道都參與的宴會都沒有被通知參加吧,邢遠想起房東先生孤單的身影,不禁感到揪心,房東先生多麼可憐,究竟跟大家有著多麼不同的道,才導致了這種情況。

邢遠歎了口氣,深感無奈,因為他無法改變這個情況,無法幫助到房東先生。

無論是隱形眼鏡、房子還是其他那麼多事,房東先生幫了自己太多,而相對的,自己卻無一能回報,這樣實在不好意思。

邢遠看了一圈,最後視線定在了一個光芒閃耀的角落。

比起周圍,那一角的裝飾相對特殊,它的中心僅放置著一個閃耀的偏方三八麵體,周圍則是高強度的聚光燈。

光線彙聚於它,肉眼可見的強烈,走近那個區域,想必會感到燙膚。光是看著而已,都能感覺到聚光燈中心的強烈高溫。

這是個藝術品嗎?可是藝術品不應該妥善保管嗎?為什麼要用這麼多聚光燈圍著,地麵連影子都沒有,這麼強烈地照射,它真的不會融化嗎?

邢遠定睛看了幾秒,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是文化差異嗎,我好像理解不了這種藝術風格,無法分析這種藝術品的設計理念。”

他盯著那個區域,眯了眯眼,始覺自己的視力好像降低了。不,是隱形眼鏡的效果降低了嗎?

邢遠發現這點,當即感到不妙,要是在外眼鏡出問題,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你在煩惱什麼嗎?”

忽地,左邊傳來聲音。

邢遠轉頭一看,居然看見了朝自己走來的克蘇魯先生。

“那兩家夥調皮,不用在意祂們。”克蘇魯指了指跑到對麵的納格和耶布。

“不是……”邢遠剛要否定,視線卻落在了對方端來的海味盤上,龍蝦、海蝦、花蛤、章魚等海味加起來成了拚盤,唯獨沒有魷魚。邢遠看得出神,完全暴露了心中的所想。

“哈哈,我知道你想吃。”

邢遠抬頭,頗不好意思,但是坦誠了。

“這是難得的聚會哦,”克蘇魯看著邢遠,笑得如若陽光,然後道:“我們難得來這麼齊。”

“是嗎。”邢遠訝異,轉頭一看,果然在對麵看見了黃衣的鄰居哈斯塔先生。

哈斯塔先生好像視線看向他方,但其實相當關注這裡,尤其是克蘇魯先生的位置。他們的關係還是那麼糟糕嗎。

忽然,邢遠想起了之前跟克蘇魯先生聊過的話題。

“克蘇魯先生,鬨鐘先生找到了嗎?”

猶記得,上次大家聚會的原因之一就是為了找鬨鐘先生。

克蘇魯搖了搖頭,道:“那隻鬨鐘還在迷路,可能祂自己都忘記了自己是鬨鐘,與其說是迷路,還不如說是迷失了自我,果然宴會少了嗓門大的家夥,就好像少了靈魂,還是得要個家夥吵一吵,氣氛才真正熱鬨。”

還有這種情況嗎,邢遠大受震撼,鄰居們的言談舉止,有時候確實超乎尋常,很可能各個身份非凡,隻是喜歡在逢魔街隱居而已。

是啊,有沒有一種可能,住在逢魔街的普通人隻有自己?邢遠向宴會中心移動視線,看了看眾人,逐漸發現,大家光鮮亮麗,風采卓然。

平日大家不外出,原來一旦外出聚會,竟是這樣的社交氛圍。

邢遠仿佛受到了嚴重的文化衝擊,再度恍惚,又呆在了原地。他不知道,他視線掃過哪裡,哪裡的“人”就頭皮發麻,如芒刺背。

“哈哈……”克蘇魯剛要調笑,表情隨即就僵硬。反被對麵的哈斯塔冷笑了一聲。雙方於是再次針鋒相對。

仿佛是感受到了這份氣氛,邢遠看了看他們,不知道該說什麼,隻能默道人以和為貴。

這時,他突然發現了宴會中的神奇視線投向。

無論是誰,視線都會若有若無地看向某個角落,眼神帶著尊敬、仰慕……甚至恐懼,特彆複雜,仿佛對方擁有遠高於他們的地位。

大家都在看什麼呢,邢遠感到好奇,走近了幾步,繞過幾個長柱,然後,他頓時一愣,腳步僵硬。

三四米高的黑簾,在其遮掩之下,是一個長沙發,莫約五米長,花紋玄奧,質地高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