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目光相撞,蕭詢輕笑:“回去罷。”
葉瑾舒不明所以,行禮道:“臣告退。”
手上沾染了墨汁,回到工部時葉瑾舒才發覺,取了帕子隨手擦拭。
蕭詢今日的話意味深長,可她猜不透其中深意。
這份疑惑,在午後調任的一紙書文發到她值房後更甚。
工部由她往京郊督查水利,後日啟程。
明日正是休沐,劉侍郎將她召了去,交代了幾句相乾事宜。
葉瑾舒對水務一知半解,萬萬沒想到抽調得這樣緊急。
劉侍郎卻笑道:“事急從權,葉大人還是早些回府準備罷,午後不必當值了。”
遠未到散值時辰,劉侍郎一派為下屬考量的模樣。
“敢問侍郎大人,與我一同前去的官員有哪些?”
這一趟調令實在太過輕率,許多事務都未安排清楚。
劉侍郎道:“工部自會安置妥當。葉大人回府去罷,要收拾的行囊還有許多。”
他下了逐客令,葉瑾舒斟酌著道了謝,先回自己值房中。小小一方桌案上,有她半月前命崔令史從工部府庫調來的幾份卷宗。
這些卷宗皆與水利相關,有些年頭。不算什麼機密,可帶回府研讀。
……
“二哥。”
同兄長打過招呼,歸雲院內,葉瑾舒瞧著那份調任的公文,仍覺有些不真實。
“後日便要啟程?”葉琦銘訝然。
“走的是急了些。”行囊一時不知該從何收起,好在檀佳處事周到細致,請示過葉瑾舒,先行帶人忙碌起來。
“你這一去,大約要多久?”
兄長問及,葉瑾舒搖頭:“不好說。”
工部什麼消息都未透露,她也是一問三不知。
她收整好公文,卻想起了另一事。
今日禦書房中,蕭詢無故問起京郊堤壩修築一事。
那麼自己自請往京郊,他必定是知道的。
半月前她於蕭詢書房中見到那封請修水利的奏案,便動了心思。
稍加利用清涵郡主議親之事,雖有康王的名目遮掩,但此事確實是她刻意為之。
如若蕭詢看穿,為何還放了她離開?
調任的文書上加蓋了工部的公印,白紙黑字,是她葉瑾舒的名字。
“你可知朕為何要葉瑾舒去工部?”
蕭詢的問話驀地劃過她腦海:“兄長,我——”
管事在外的稟告中斷了她的話語:“二位公子。”
“何事?”葉琦銘示意葉瑾舒先噤聲。
管事無要事自然不敢攪擾:“宮中有聖旨將至。宣詔官還有半個時辰到府上,先遣了人通稟消息。”
不到一月,魏寧侯府已接了兩道聖旨。
“知道了。”葉琦銘沉聲道,“讓府上人先預備起來。”
“是,公子。”
魏寧侯府上下本就是北齊朝廷安排的人,這些事務無需另外調教。
打發了管事,葉琦銘轉向葉瑾舒:“你方才要說什麼?”
“不是什麼大事。”葉瑾舒將公文夾在要帶走的書中,“先應付聖旨罷。”
“好。”葉琦銘先回自己院中更衣,畢竟半個時辰還是倉促了些。
未時三刻,魏寧侯府所有人等都候在了正院外,悉聽聖意。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位亞長秋,坐論婦道,聽天下之內治,序人倫之大端,禦於邦家,式是風化。爾魏寧侯幼女葉瑜安,祥會鼎族,體仁則厚,敏慧衝懷,端靜惠和……”①
幾乎是在聽到葉瑜安這個名字的一瞬,葉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