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與蕭詢交鋒,而是繞開蕭詢的兵馬,聚主力於獵宮外,是要孤注一擲,先行拿下獵宮。
蕭談身邊數百精銳隨他衝殺入亂軍,一時間蒼南軍士氣為之一振。
禁軍且戰且退,被蕭談的兵馬衝出一道關口。
蕭談手持雙劍,刻意避開靖平王方位,麵對馬下幾乎無一戰之力的禁軍,一路橫掃。
隻要拿下獵宮,父王在封地舉事,儲君之位已遙遙在望。
饒是在戰場上不敗的靖平王,此時此刻也難以阻擋他的腳步。
他要親手擊敗靖平王,揚名天下。
一路衝殺,獵宮大門近在眼前。
那一刻,他直以為勝券在握,振臂高呼:
“攻入獵宮者,封王,殺——”
他的話語戛然而止。
一支利箭沒入他的右胸。
他不可置信,鑽心的痛感傳來,緊接著,又是一箭刺入左臂。
墜馬之際,他最後望見的是城樓之上,手握長弓,一襲白衣勝雪的女子。
蕭詢的妃妾,葉瑜安。
這一場變故,驚得城下近前的所有將士呆立在原地。
遠處的拚殺仍在繼續,靖平王掃落眼前蒼南軍主將,高聲道:“叛臣蕭談已死。”他長槍指天,“繳械投降者,不殺;負隅頑抗者,斬。”
“叛臣蕭談已死!”
“負隅頑抗者,殺!”
眾將士聲音一浪高過一浪,蒼南軍霎時群龍無首,軍心潰散隻在一瞬。
不計其數的蒼南軍將士向後潰退,更有原地繳械投降者,一時間踩踏者無數。
進軍的鼓聲雷鳴般響起,禁軍士氣大振。
城樓上,葉瑾舒冷眼望向被親衛豁出性命從亂軍中救起,匆匆想要撤離的蕭談。
他身邊十餘親衛簇擁,而百步之外,靖平王接過了靈寶弓。
五箭連出,三人中箭落馬。
聚攏起來的親衛且戰且退,將蕭詢抬上立車。
他們全力防備靖平王的當口,一支箭矢破空而來,突兀地直入蕭談咽喉。
蕭談吐出最後一口血沫,闔上了眼底所有的痛恨與不甘。
夕陽的餘暉灑落城頭,為女子白色的羅裙鍍上一層金色的光暈。
晚風吹起她的裙擺,以金線繡成的牡丹紋樣在光下若隱若現,像是在為野心家送葬。
“好走。”她道。
……
戰鼓擂過三遍,蕭詢派來的援軍趕至,接掌戰局,蒼南軍兵敗如山倒。
蕭談身死,已永絕後患。
後至的援軍清掃殘兵,收整戰局,自然再沒有葉瑾舒用武之地。
這一戰,北齊正統大獲全勝。
獵宮宮門大開,恭迎靖平王歸來。
“王爺,不若先回院中歇息,剩下的交由屬下等便好。”
副將開口,卻見王爺眸色冷然,踏上了向城樓的階梯。
他趕忙跟上,登至城樓。一片狼藉之中,他首先見到了那立於戰鼓旁的女子,呼吸不由一窒。
女子烏發如雲,素衣勝雪,不帶一點配飾,卻容色傾城。
若非他方才在城下看得分明,否則絕對不敢相信,就是眼前容顏盛然的女子,三箭結果了福王世子性命。
他尚未從震驚中回神,王爺已開了口:“你的箭術,是何人所教?”
“我父親。”
“那你可知,”靖平王聲音中的寒意,似是要將人凍住,“葉平鈞的箭術又出自何處?”
“顧府,顧老將軍。”葉瑾舒將靖平王所贈長弓垂於身後,飛快道。
“我父親授葉平鈞家傳箭法時,曾要他立誓,永不得外傳。怎麼,難道如今我顧氏無人,就容許他如此背信棄義?”
他拂袖而去,副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