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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之鶴主動要求在院內針灸。
太子能同意太子妃給自己針灸已是大恩,他哪敢在兩位主子休息的地方針灸?
他換上寬鬆的衣服,坐在院中。
曾澤安送來幾盞燈籠高懸門口。
視線還算好。
輕車熟路的胥康,當起了柳煙鈺的助手,全程柳煙鈺隻做一件事便好:下針。
其餘瑣事,胥康一應代勞。
端正坐著的陳之鶴渾身緊繃,緊張到不行。
這得是多大的福分,由太子和太子妃同時照顧著?
下針結束,胥康馬上催柳煙鈺離開,“太子妃回屋歇息吧,餘下的我來。”
柳煙鈺是醫者心態,隻當陳之鶴是病患,未思及男女大妨之事,當看到胥康如臨大敵般的狀態,多少明白了些。
她好歹頂著太子妃的頭銜,需要避嫌。
便依胥康所言,回屋休息。
院子中的胥康和陳之鶴則探討起了大事。
“附近有無秦實的眼線?”
自己身患瘟疫,想必秦大人會非常在意自己的死活。
“臣觀察過了,白日無所覺,每到夜晚,附近會有陌生人出沒,但臣四周圍已有暗衛存在,所以這些人不敢靠之太近。隻能遠遠瞄上幾眼。距離太遠,加之負責給殿下送餐食和用物的隻有凝兒和曾澤安,那些探聽消息的無從下手,應是沒什麼收獲。”
“他們既然出手如此狠厲,孤也不能讓他們太趁心如意。”胥康眉頭緊蹙,“你明日便差人放出消息,就說太子已死,暫時封在冰棺裡,這裡隻有太子妃在。之所以不公布消息,是因為太子臨死前書信一封,請求皇上封自己的孩子為皇太孫。是以打算太子妃生產之後再公布死訊。”
“到時,皇上可以直接封剛出世的孩子為皇太孫。太子之所以如此有把握,因太子出征之前,皇上曾答應太子,隻要他順利救出康炎培將軍,便會滿足他的一個願望。”
康炎培將軍可謂是當朝功臣,有他在,震懾到周圍無數小國,使他們不敢進犯。百姓中流傳一句話,康炎培在則國安,康炎培若出事則國危。
可見康炎培將軍的重要性,光提他的名字,便令許多賊寇聞風喪膽。
因了他的一條命,皇上允諾太子一個願望,誰人聽了都會覺得可信。
“如是說,”陳之鶴慢慢扭轉脖頸,“皇後那邊有可能會信,萬一信了,他們肯定會采取行動,斬草除根,那,”他遲疑了下,“他們會對太子妃下手。”
“你放心,孤不會讓太子妃置身險境,明日,我們喬裝離開此地,凝兒和曾澤安還如常守在這裡,裝作送餐食和中藥,然後派一名侍衛在這裡把餐食和中藥拿進來。他們擔心傳染瘟疫,極有可能是晚間采取活動,比方,火燒……”
陳之鶴點頭:“若是他們信了,極有可能如此做。”
天明時分,一輛馬車駛離此地,馬車上坐的正是柳煙鈺和胥康,駕車人則是陳之鶴。
駛出十幾裡地,他們停在一處彆院。
胥康小心扶著柳煙鈺下車,“這裡是之前買下的一處彆院,少有人知。雖然你說停留三日便可回宮,但有事要處理,不妨在這裡多住上幾日。”
身子愈來愈笨重的柳煙鈺自然是配合。
她人在哪裡又有何關係?
若是永不回宮,她可能更開心些。
彆院隻有幾名忠仆,早將幾間主屋打掃好,隻等著主子入住。
幾日後的半夜,曾澤安鬼鬼祟祟地拿了些紙錢,跑到稍遠些的地方,跪下,悄悄焚燒那些紙錢,邊燒邊偷偷落淚。
秦大人的眼線遠遠瞧見,警覺觀察。
不多時,凝兒遠遠走來,跪到曾澤安身旁,擦把臉上的淚:“曾總管,不要太難過了,太子已薨,您得節哀。得遵從殿下的指示,不能浪費殿下的一片苦心。”
“我自然是知道,”曾澤安哭得不能自抑,鼻涕眼淚糊滿臉,“殿下此時不讓公布死訊,為的便是太子妃腹中的皇長孫。郎中已經說了,太子妃腹中絕對是男孩,那便是我朝的皇長孫。殿下救康炎培將軍於危難,皇上曾親口答應他,他日定會滿足殿下一個願望。殿下要將這個願望用在皇長孫身上。”
凝兒:“皇上九五至尊,定會兌現諾言,隻要太子妃順利生下皇長孫,皇上定會依太子遺信中所言,立皇長孫為皇太孫。”
兩人邊聊邊哭。
紙錢焚燒完了,凝兒拿起一旁的燈籠,“曾總管,夜裡風大,快回去吧。止不定太子妃會找。”
“嗯,回去吧,回去吧。”曾澤安嗓子都快哭啞了,“咱們去照顧未來的皇太孫……”
兩人慢慢走回去。
走至無人處,曾澤安一抹臉,壓低聲音對凝兒道:“我剛才哭得怎麼樣?”
凝兒吸吸鼻子,“你哭得情真意切,我忍不住悲傷,我是真哭了。”
她都不知道哭什麼,看曾澤安哭得淒慘無比的樣子,眼淚跟著就下來了。
曾澤安使勁瞪了下眼睛,“那就好,殿下安排的任務,咱們算是完成了一部分。”
暗線接收到如此重大的消息,匆匆回去複命。
秦實聽罷,沉默良久,“太子死了?”
“曾澤安在焚燒紙錢,哭得挺慘。”
“繼續去探。”
秦實沒有輕易相信。
曾澤安和凝兒連著幾天,天天晚上焚燒紙錢,低聲哭一會兒。
兩人送往屋內的餐食,也由兩人份改為一人份。
白天能看到餐食在,隔日早上便沒了。
每日晚間,曾澤安還會鬼鬼祟祟往院子搬送冰塊。
暗線將所看到的景象報給秦實,秦實琢磨琢磨之後進了宮。
皇後聽後,同樣沉默了很久。
“太子已死?暫未公布,隻為將皇長孫封為皇太孫?”
“若是提前公布死訊,胥康擔心皇上不能及時兌現承諾,”
“太子妃不是不到日子?”
“離產期尚有不到兩月,暗衛說他們有可能催產。畢竟屍體等不了那麼久。太子的確患了瘟疫,目前患過瘟疫的人都已經死了,想必他也很難逃出生天。”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皇後眼神狠厲,“現在不確定太子妃有無感染瘟疫,穩妥起見,將那處院子給燒毀。這樣一了百了。”
“臣這就去辦。”
幾日後的深夜。
凝兒和曾澤安守在院門口,昏昏欲睡的。
他們倆一直守在門口,困了就輪流靠牆睡會兒。
彼時,曾澤安在睡,凝兒頭一點一點的坐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