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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老夫人這回是真病了,是頭一夜裡心中有事,晚上沒睡好,第二日裡便有些不好,臥榻養病。
“母親,還是請太醫前來給您瞧瞧罷。”蘋姑端來安神湯,仍舊憂心。
“不妨什麼事,請了太醫,難免叫人惦念。”沈老夫人喝罷了安神湯,緩緩說道。她心氣不順,
真病了卻不往外處傳去,隻叫府上常問診取藥的王大夫請來診治,說是陳年舊病,請沈老夫人放寬心。
“母親,不如讓人去請阿昭回府?”蘋姑又道。
老夫人卻不肯了,“罷了,他有公務在身,莫去擾了他。”
老夫人哪裡放的寬心呢,“阿彩今日如何了?”
房中眾人皆是欲言又止,蘋姑率先開了口,“說出來怕惹您煩心……”
“如今還有什麼不能說的,說吧。”老夫人吩咐。
“我瞧著阿彩這癔症像是更嚴重了……”
“蓮河方才來回過話……”
蘋姑便一五一十地說了起來。
“沈昭,是我的夫君,我當然記得他了。”
“他性情高潔、溫柔體貼、文采斐然、精通琴棋書畫,是咱們汴京有名的翩翩君子。”
“當年他被欽點為探花郎,我在月老洞對他一見傾心,我撫琴,他以笙合奏,我們這才定了親,定親這兩年我們也時常相見,他待我是極溫柔極好的,我們成親一月有餘,他出了一趟遠門,答應我回來時會給我帶一支惠州的十裡杜鵑。”
寶瓶在旁附和稱是,“姑娘說的很是對。”
阿彩義正言辭,憤憤然,“可這個假沈昭一回來就會欺負我,他定是哪裡跑出來的孤魂惡鬼附身到了夫君身上,假扮做夫君的模樣,將你們,連祖母都被他誆騙了去。”
“你們怎麼就不信我說的話呢?”
寶瓶聽得眼皮子直跳,也不敢反駁。
因著前兩日隻要她試圖解釋,她家姑娘就會頭疼不已,而今為著她家姑娘,隻好附和,“我們都信姑娘的話,姑娘說什麼我們都相信。”
“他肯定不是真的……”
阿彩說著說著便皺眉露出了苦楚神色,寶瓶立刻就安撫她,“姑娘,你彆多想了,你好生休息,蒼術姑娘不是說了嘛,你要好好歇著,不能想太多,姑爺如今不在府中,就算他是被惡鬼附身,也害不到咱們。”
“姑娘彆怕。”
寶瓶一開始聽她姑娘說這話,心裡慌張的同什麼似的,一連聽了三日,隻覺得驚奇。而且她家姑娘受傷還不是姑爺害的,而今姑娘背後多說兩句又怎麼了,又無法抵消姑娘受到的傷害。
阿彩頭一疼,渾身力氣也像是抽空了似的,有氣無力地躺著,半闔了眼眸,隻念著一句話,“他那麼凶,還欺負我,他才不可能是我夫君,不是真的沈昭。”
她說著說著就睡了過去。
寶瓶鬆了一口氣,姑娘病了五日,眾人也不得不承認一點,那就是她家姑娘當真是撞到了腦袋,傷了神誌,如若不然,又怎會憑空捏造出一段根本不屬於她和沈昭的過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