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彩忍不住失望,昨日夫君與她承諾,說他今日會來接她。
可太陽都快要落山了,不見他人影不說,也沒叫旁人來同她說,今日到底會不會來接她。
她同長輩們辭了行,上官青昀說要送她回去,也叫她拒絕,她獨自坐上了回西山彆院的馬車,待回到西山彆院時,天都已經黑了,她先是去了趟沈老夫人的院子裡,同沈老夫人說上一回與她父親,兄長見麵時的情形。
隻待了差不多一刻鐘,沈老夫人這是才想起來,“昭兒今早隨同陳王殿下受陛下的傳召入了宮,去的急,也沒來得及留下隻言片語,我倒是忘了叫人去上官家同你說一聲,想來今夜他也留宿宮中回不來。”
阿彩端來老夫人睡前要喝的安神湯,笑道:“原來是這樣。”
見她好似七八分信了,沈老夫人一顆疲倦的心也放下大半。
待到她回房以後,原本還算好的天氣,夜裡竟然又開始下起了雨,又悶熱又潮濕,叫人難以忍受這般叫人呼吸不暢的鬼天氣。
她原就睡不著,忽而又一聲仿佛要震碎夜空的雷聲炸響。她起身走到妝奩前,顫抖著手打開了匣子,看著那支杜鵑發簪,那些一用力回想就會讓她頭疼欲裂的回憶不停地湧入進她的腦海裡。
她看著鏡子,咬著唇死死不肯發出一點聲音。
好像又回到了那一天……
陰鬱濃稠的雨天,被冰涼雨水打濕的臉,還有那雙比世間所有冰冷之物都還要冷漠的眼睛。
她想起來了,她全都想起來了……
*
北鎮撫司的夜晚同白天也沒什麼區彆,當值的校尉精神抖擻的巡邏駐守各個出入口,縱使雨勢越發急促,也無人擅離職守。
所有人都訓練有素,皆有一顆精鐵打造的心似的。
刑房內,沈昭聽見雷聲,似驚醒,低聲問道:“現在什麼時辰?”
下屬雖不知為何問時辰,還是回答,“回大人,現在子時一刻。”
竟已是子時,他想起來昨夜回司衙前,承諾過麻煩精今日要去接她回彆院,一時起了煩躁,他怎麼就忘了這件事。
此時才想起來,什麼也都晚了。
也不知麻煩精會不會生氣。
他細想後,下定結論,應當是不會,畢竟她滿心滿眼裡都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