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再拉開一點。
布丁頭真的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孤爪研磨的聲音在耳側平靜響起,靜靜催促道,“怎麼了,場狩?”
“——害怕了嗎?”
一根弦在腦中被拉緊繃直的聲音。
貓又場狩微微壓下唇角,深吸一口氣。
……居然用激將法,
彆以為他就這麼就會直接入套。
黑發少年仍舊維持坐在鏡子前的姿勢,慢吞吞動了下,言語乾脆利落,“不要。”
聽筒將他的拒絕話語與其中情緒一五一十全部傳遞。
“研磨好//色啊,居然隻是一張照片就想讓人去做更多的那些……”
“怎麼想……都很過分吧。”
貓又場狩慢慢咬著字,字音落在另一人耳中就變得無比曖昧模糊,低低的聲音摻著些許呢喃尾音,似是戀人交頸時的竊竊私語。
他像條小蛇,一點一點吐著信子纏上來、光滑的又是色//情的;
又像逸聞之中隻於夜半之時才會出現的貓又妖怪,尾巴漫不經心搖晃著、與他的話語一般,隻需輕緩一動就輕而易舉地擾亂他人內心。
孤爪研磨那邊許久都沒有聲音,隻有清淺不穩的呼吸聲傳來,他似是拿遠了手機,於是許多聲音都聽不明晰。
貓又場狩微微眯起眼,握著手機的手更加湊近耳邊,挑釁般,他道,
“為什麼我要聽研磨的,明明有感覺的隻有研磨……”
“真的很想要的話,應該是研磨來拜托我才對吧?”
“……”
手機聽筒對麵這下子是真的沒有聲音了。
貓又場狩身後尾巴甩了甩,頗有種自己成功KO對方、達成【布丁頭の斬】的成就。
肉眼可見十分高興的黑發少年攏了下身上的衣服,撿起剛剛一時上頭就丟掉一邊的衣服準備穿上。
嗯、雖然這樣對待戀人似乎有點過分或是不道德之類的……但是誰讓是布丁頭先引起的,所以落到現在這個局麵完全是咎由自取。
隨便拿彆人的衣服做那種事、甚至還不聲不響地帶走,如果不是已經交往知道對方的品性人品,這種程度已經完全可以報警了。
心情些微上揚的貓又場狩拿起手機準備再說最後一句就掛斷電話好安心去換衣服準備入睡。
手機才握在手中,沉默良久之人倏然出聲。
“好。”
貓又場狩:“?”
“如果拜托場狩的話……會願意讓我看更多嗎。”
貓又場狩:“……”
糟了、不像是開玩笑。
貓又場狩哽住,原先還翹在身後的尾巴耷下個尖尖。
該說布丁頭是真的願意放下自尊還是怎麼……
貓又場狩按了下手心,仍舊強詞奪理刁難道,
“……這樣的拜托也太沒有誠意了吧,研磨要說就要
好好說才對啊。”
孤爪研磨:“……”
他垂下眼,看著手機上音量顯示的加減,黑發少年的聲音一五一十傳過來。
聽起來像是刻意刁難、但內裡情緒已很明顯的掩蓋不了。
尾音減低,是沒有足夠支撐的後續情緒不足。
簡而言之、黑發少年已逐漸認知到他是認真。
並因此先一步感受到點超乎掌控的慌張。
蟄伏在那兒的貓不緊不慢伸出爪子,
“認真拜托的話……場狩就會答應嗎?”
“如果是這樣的話,無論多少句拜托都可以說。”
貓又場狩才上浮沒多少的情緒突然往下dwn。
不是、布丁頭他真的是認真的嗎?
居然隻為了、隻為了這麼一個就直接將這樣的話說出口。
好可惡。
莫名感覺自己在來回battle中輸了的貓又場狩懨懨,大腦迅速運轉、還在試圖思考些什麼來阻止接下來會發生的情景。
貓又場狩:“那個……”
孤爪研磨:“…再拉開一點吧,拜托了。”
低低沉沉的男聲細密縈繞耳畔,聲音微啞、雖沉但醇,質感輕厚,劃過心尖、令人情不自禁心情顫了下。
貓又場狩被成功KO.
他抿緊唇瓣,欲要去穿上衣物的手頓住,重又放回原處。
……可惡。
居然以這樣的語氣和聲音來拜托,難道不怕他會拒絕他嗎。
黑發少年在心底嘀嘀咕咕個不停,捏著手機的手越發用力。
良久,他終於開始了行動。
壓在地麵的腿微分、貼著柔軟地毯的大腿腿麵被擠出一點弧度,腿並合起來、整個人重心壓在小腿上。
坐在那兒的黑發少年手指點到寬鬆的外套拉鏈上,慢慢的、他對著鏡子稍微拉開了外套兩側,於是內裡瑩潤的少年軀體便全數落入黑洞洞的攝像頭中。
肌膚瑩潤、膚色粉白,他似乎有點不好意思,微微側著臉、鴉羽黑發垂在臉側,黑白對比分明。
細微的情感在臉上掩得很深,而身體卻將其一五一十地反映出來。
露出的是脖頸向胸膛移下的那一部分,泛著點粉意,隻需稍稍一注意,就可捕捉到一些關鍵之處,但更下麵的則是被外套牢牢蓋住了,任是遍窺也不可見。
肩頸單薄、鎖骨細細,薄而軟的皮肉覆蓋其上,骨肉均勻,整個人含羞帶怯般不與鏡頭對視,實則貓又場狩心底已經咪咪喵喵輸出了半天。
但傳遞發送而去的照片上,黑發少年就是這麼一幅等待被人攀折的模樣。
他像一朵新鮮采摘下來的花,發絲還綴著水珠、潮濕濕的貼在脖頸上,膚色又白又粉、乍一眼看上去,那點微妙的勾引感落在有心人眼中就更加稠鬱。
一把火燒的越來越旺,手指停留在屏幕上的孤爪研磨慢吞吞眨了下眼。
發送出去後,
貓又場狩克製著情緒不去翻看,將手機蓋在地麵、整個人蜷縮成一團。
可惡、可惡,居然真的發出去了…
就算是交往對象,但是直接發這種東西…怎麼想都很奇怪啊!
黑色貓貓球羞赧無比,由白轉粉、由粉轉紅,片刻間,整個人就紅撲撲熱騰騰的一團。
——簡直太不知廉恥了!
而聽筒裡的人仿佛察覺不到他的情緒,還在自顧自的說著話,
“……很漂亮。”
漂亮……聽起來更加微妙。
貓又場狩在心底默默吐槽道。
孤爪研磨:“如果用手去碰的話,場狩會有反應嗎?”
貓又場狩頓住,眨了眨眼。
等等、怎麼突然轉到這裡了。
“不、那個,怎麼想都不可能會……”
他組織著話語,大腦空空。
但是思維卻不可避免地被孤爪研磨帶入他話中那種可能性。
如果是布丁頭的手在碰……一定不會很安分。
畢竟之前就總是動不動用手碰來碰去、在海邊也是,在遊樂園也是…甚至沒確定關係之前也是。
不是、這麼一看,難道布丁頭有什麼怪癖嗎。
總是喜歡動來動去,這裡碰碰、那裡摸摸什麼的…就算再是肌膚渴求症,也不該這樣……
黑發少年仿佛意識到了什麼,兀地停住。
“塗防曬霜的時候……碰過場狩的胸口,那個時候,很敏感。”
電話另一端傳來的聲音夾雜著細微滋滋的電流聲,再次清晰響起,
“……場狩自己碰,也會那麼敏感嗎?”
貓又場狩看著鏡子,視線不可避免地落在鏡中身軀的胸口上。
寬鬆的運動外套遮擋了大半,但外套內裡是真空的,現在被脫了一半還剩一半,外套虛虛掩掩的、儘管蓋在其上,但是顯露出來的那部分根本遮擋不了什麼,貓又場狩心底最為清楚。
支在地上的手動了下、似是要向上抬起的動作,但抬到一半時、黑發少年倏然清醒,很快搶回了自己的控製權。
他咳了聲,察覺剛才的氣氛走向有些不對,支吾了下欲要轉開話題。
“才、才不會,是研磨想多了,上次那個…隻是意外而已,絕沒有研磨說的那樣敏感……嗯、嗯!”
“……這樣啊。”
對麵傳來一點簡單的應答,沒有直接肯定、也沒有直接否定。
他似是輕輕笑了下,低低起伏的氣音並不明顯,但接下來開口的話語無比清晰,
“那麼,場狩要怎麼證明呢?”
貓又場狩頂起一個大大的問號。
不是、證明??
這個又該怎麼證明啊?!
為了證明自己不敏感,所以要做些什麼,怎麼想也太……
那兩個字眼眼看著就要脫口而出,卻被貓又場狩硬生生忍住了,隻得咬在口裡、咀嚼吞入腹內
。
他勉強忍住情緒,反問道,“研磨想要我怎麼證明?”
孤爪研磨唇角彎起一點弧度,停在小腹的手臂彎曲,不著痕跡收攏掌心。
貓又場狩直覺察覺到哪裡不對,但此刻全副心神都係在對話上,沒能第一時間發現。
儘管多次避免,但他還是自己走入了層層遞進的陷阱與套路之中。
輕飄飄的話語,也是沉甸甸的內容,就這麼直接落在心上,
“證明的話……場狩自己碰一下吧?”
孤爪研磨的聲音不高,咬字很清晰,“如果自己碰了沒有反應,那麼場狩就像自己所說的,並沒有那麼敏感,對吧?”
貓又場狩:“……”
……說是這麼說。
但是,總感覺哪裡很不對勁。
套路感未免有點太明顯了。
可是眼下,似乎也沒有其他能夠佐證的辦法。
難道真的要如布丁頭所說……做出這樣的行動來驗證嗎。
貓又場狩問心無愧,自己碰自己當然沒有反應,又不是被布丁頭的手碰……怎麼可能會敏感。
他糾結了會兒,終於、做出了決定。
“我知道了,既然研磨這麼說,我會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