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寒語塞。
他確實這麼說過。
當初信誓旦旦說不再見她,隻是一時之氣。
然而冷靜下來後,卻又盼著見她,既是想見她婉轉哀求的模樣,也帶著一份隱隱的擔憂,生怕她在這裡受了委屈。
結果這份心思倒像是喂了狗。
她在這裡,似乎自在極了。
“我並不想見你。”洛寒冷冷道,“隻是來看看你死了沒有。”
“那你要失望了,我過得很好。”慕糖懶洋洋地攤了攤手,“你還有事麼?耽誤我做生意了。”
她抬起手,纖纖玉指從發邊取下淡粉色的薔薇花,拈在指尖,輕輕打著旋。
一副悠閒自得的模樣。
洛寒臉色陰沉起來。
他上前一步,攥住慕糖的手腕。
“就這麼急不可耐?”洛寒冷笑,“好歹也曾是個官家小姐,才這麼幾天,就墮落得如此下賤?!”
“下賤的不是我。”
“是你呀。”
慕糖掙脫他的手,慢條斯理地開口。
洛寒愣。
慕糖順勢站起身,微微一笑,將手裡的薔薇花,玩笑般地插在他的發裡。
“明明說過不再見我,結果呢,卻還是自己送上門來。”慕糖輕輕拍了拍他的臉頰,笑道,“你說,這不是賤……是什麼呢?”
說出來的話,就像刀子一樣,紮在人心上。
可是,她的語氣輕柔得好似誘哄,指尖溫軟,撫在臉頰上,總能讓人生出一絲溫柔繾綣的錯覺來。
洛寒覺得自己沒救了。
“我隻想看你悲慘的樣子。”他把發間的薔薇拿下來,“你不要自作多情。”
自作多情?
慕糖看了眼攻略值,適才又上漲了兩點。
這男人,說話真有意思,就不怕打臉反噬麼?
哦……她忘了,他還真不怕,這種先放狠話後打臉的事情,可不是第一次了。
“好吧。”
慕糖輕輕一笑,指著門口。
“那你可以出去了,還有很多人,在等著與我獨處呢。”
她口中的“很多人”,自然是指那些拜倒在她裙下,不惜一擲千金見她一麵的王公子弟們。
洛寒沒走。
他沉默地看著她,衣袖下的手,緊緊握起。
慕糖不再
多說,轉過身,來到梳妝鏡前坐下,晾著他。
銅鏡裡倒映著模模糊糊的身影。
“你怎麼還不走?”慕糖故意皺起眉。
她早知道他舍不得走,但這並不妨礙她嫌棄他。
洛寒徑直來到她身後。
“他們給你多少錢?”
“嗯?”
“他們能給你的,我都可以給……你說吧。”
他的聲音很低,手按在她的肩頭。
一開始隻是輕輕搭著她的肩,然後漸漸用力,最後像是控製不住自己似的,從後麵將她擁進懷裡。
慕糖淡淡一笑:“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要你陪我。”洛寒說。
“怎麼陪你?”慕糖問,“你想聽我唱歌?”
那些人花了大把金銀,可實際連她的一根手指頭都碰不到。
慕糖做的隻是閒聊,或是和著琴聲唱一曲,敷衍一下。
他想要這個?
慕糖看著他晦暗的眸色。
嗬,顯然不是。
“你先唱。然後……陪我。”
洛寒指了指不遠處的臥榻。
慕糖勾起一絲玩味的微笑。
“你想得到我?”
“不,我隻是……想羞辱你。”
洛寒對上慕糖的目光,下意識否定。
這並不是喜愛。
也許這隻是一種奇怪的執念,讓他無法忍受她與彆的男人來往,無法忍受她的無動於衷。
“你覺得你能羞辱我?現在?”
慕糖滿不在乎地一笑。
“很快就會知道了。”
洛寒深深地看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