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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老爺子點頭應道:“這一輩本家的嫡係長孫,席泱。”
蘇璽垂眸,恰好撞入他的視線,金絲框眼鏡後那雙好看的桃花眼淡漠平靜。
見她看過來,禮貌的微笑示意後再次低下頭,端端正正的跪在蒲團上。
乖巧的不像話。
瞧著毫無攻擊性,但她還是一眼看透了男人眼底的陰鷙疏離。
這人絕非善茬。
蘇璽偏過頭懶得再看,她素來不喜這種裝模做樣的人。
隻不過那張讓人過目不忘的臉令她稍許驚豔,饒是活了這許多年,也鮮少見這般標誌的男人。
暗自將神息在體內運了一通,頓感舒暢不少。
雖說仍未達到昔日的巔峰狀態,但較之沉睡前的狀態相比,已經好了許多。
畢竟當年因險些走火入魔而損了根本,能恢複成這樣倒也知足。
若說現在能讓她繼續恢複神力的,唯有沉睡前送給席家祖上的那條佛祖座前開過光的佛珠手串。
巔峰時曾為求自保,她將一縷神魂放在其內修養,以便隨時給自己留一條退路。
因此,她再次看向席泱。
男人骨節分明的左手手腕處,赫然戴著她曾貼身的物件。
凡人未開神智,無法看到佛珠手串周身縈繞的隱隱佛光。
席老爺子早已做好被神靈降罪的心理準備,卻半晌沒聽到她開口,鬥膽抬頭看她,順著她視線又看向席泱手腕。
解釋道:“這是祖上傳下的傳家寶,隻傳本家的嫡係子孫,聽聞……是您的物件。”
她不在乎席家跟手串有什麼關聯和故事,也無所謂何時成了傳家寶。
抬指一勾,佛珠手串徑直落她掌心。
席泱在佛珠離手那一瞬微微動了動胳膊,長睫顫動,手指難耐的忍不住向內蜷縮了下。
儘管他的接受能力和旁人相比已強大不少,但對於今天發生的事仍覺得相當離譜。
然而更離譜的,是那本就屬於蘇璽的手串,自他眼前再次劃過,重新回到了他手腕上。
“……?”
席泱驚詫抬頭,看到了同樣茫然的蘇璽,她眉間緊鎖,似是不悅。
露出了自見麵以來的第一個表情。
蘇璽用了半盞茶時間才終於確認佛珠重新認主的事實,她將所有的可能性想了一遍,最後看向席泱——
“你拿血養過它?”
此話一出,在場幾人紛紛愕然。
席泱下意識要否認,卻猛然回想起自己三年前在國外慘遭車禍時的場景,那場特大連環車禍直接造成十死九傷的慘烈局麵,不斷登上過各國熱搜。
由於道路不暢,加上當地警方出警速度慢,導致他在血泊中待了很長時間。
當時手腕上……正戴著這條。
想來也是萬幸,當年所有傷者皆傷勢慘重,或全身癱瘓,或成植物人艱難存活。
唯獨他一人,在那場專門針對他的車禍中不僅撿回了一條命,就連受傷,也不過是廢了兩條腿,其他器官和內臟均無損害。
若說和血有關的,也就僅此一次。
蘇璽聽完,哪怕再有萬般不願,也隻能接受。
佛珠內雖有自己的一絲神識,用來修養再合適不過,但它既已認主,即便佛主來了也無法強行奪回。
還沒等她想好下一步要如何做,便聽席老爺子撲通一聲再次跪下,額頭抵地,砰砰磕了三個響頭。
席泱開口講述後沒多久他就已老淚縱橫,再次憶起那段痛不欲生的日子,他依舊心痛無比。
“懇求神靈護佑泱兒,這孩子他……他太不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