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寒淩勸了半天,才終於讓虞若卿暫時放棄殺人報仇的念頭。
他的身體更偏向冷血動物,幾乎從不流汗,此次也因為虞若卿的唐突舉動而冷汗直冒。
虞若卿自己不介意,可蒼寒淩是知道的。
這些年赤煉峰的風評一直很差,弟子們都視江元霜為可怕的老妖婆,對虞若卿都口碑才剛剛因為她的實力而變好。
若是被人聽見虞若卿要做的事情,赤煉峰都是壞人這口大鍋恐怕再也難以摘除。
虞若卿殺念未消,看著蒼寒淩如此阻攔,心中更痛,不由得反思是不是自己做得不好,才能讓其他人做了壞事,還讓原本該光芒萬丈的原著大反派這樣隱忍。
“我後悔了。”虞若卿對係統說,“蒼寒淩的魅力在於他的狠毒果敢,如今他被人欺負還要幫他們說話,這怎麼能行呢?”
她慈悲為懷地說,“我不想救他回正道了,為了讓他做自己,我願意將我最強反派的榮光分一半給他,以後我們就是反派路程上的同伴了!”
能有這樣的念頭,說明虞若卿是真的把蒼寒淩當自己人了。
係統沒有回答,在這種不需要它硬件支持的時候,它一向是裝死讓宿主自由發揮的。
剛剛虞若卿每拿出一個法寶,蒼寒淩就沒收一個法寶。他一向少言,此刻也被這件事逼得使出全部口舌勸她向善。
此刻,蒼寒淩開始一件一件歸還虞若卿這些致命的武器,虞若卿一直瞪著他,蒼寒淩不太擅長地不停哄她,她才勉強收下幾個。
“蒼寒淩,你怎麼能為那些人說好話呢!”虞若卿激他道,“懦夫!”
“嗯,懦夫。”蒼寒淩拿著一把紫色的鋼針,小心地拉虞若卿的手臂,讓她接,“虞若卿,你先收起來,一會誤傷了。”
虞若卿勉強收起了紫針,她繼續指責道,“膽小鬼!”
“對,膽小鬼。”蒼寒淩繼續遞給她,“這個也放好。”
“你這樣難成大事!”
“你說得都對。”蒼寒淩額頭一層薄汗,虞若卿聲音太大,他很怕有人過來查看。
他無奈地低聲說,“你先全都收起來,再慢慢譴責我,好不好?”
天啊!蒼寒淩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虞若卿痛心不已,她將武器全部收了回來,然後冷哼道,“我跟你沒什麼可說的,絕交!”
想了想,她又道,“一天!”
“好。”蒼寒淩無可奈何。
虞若卿剛想走,又想起自己的靈果,便又回來,將靈果塞給他。
“我要給你,你有什麼意見嗎?”她問。
蒼寒淩本來是問心有愧,不想再拿的。可經曆剛剛的波折,他感覺虞若卿此刻十分危險,如果不順著她來,她真的有可能殺上星羅峰。
此刻穩住她才是最重要的,蒼寒淩便接了過來。
結果,虞若卿還是不走。
“不是絕交一天嗎?”蒼寒淩疑惑道。
“我要看著你在這裡吃完。”虞若卿冷冷地說,“免得你又要弄丟。”
蒼寒淩頓時有一種自己被她看穿的感覺,他薄唇微抿。如果不是他體溫偏低,恐怕此刻耳朵都要羞愧得紅了。
他蒼白的指尖握著那火紅的靈果,然後一點一點吃完了整個果實。
專供長老的靈果,果然甜而不膩,入口即化,還帶著靈氣淡淡的溫補。
如果不是為了穩定虞若卿,恐怕他還是不會舍得吃這個果子的。就算不給師尊,他恐怕也隻會與那些丹藥放在一起,偶爾小心查看。
看他吃了,虞若卿這才滿意,轉身離去。
她走的時候,蒼寒淩還特地注意了一下她是往赤煉峰回的,以免她是去星羅峰搞暗殺。
等到虞若卿走了,蒼寒淩這才鬆了口氣,不由得也有些後怕。
他過去便覺得虞若卿與眾不同,沒想到她的本色竟然如此危險越線。
蒼寒淩覺得這件事情很重要,他一個人或許控製不住她,便拿出門派玉牌,開始聯係陸元州與韓淺。
陸元州住的地方離日月殿最近,韓淺其次。不到半個時辰之後,三人便在陸元州的院子裡到齊了。
蒼寒淩簡單地講述了自己剛剛和虞若卿發生的事情,雖然他已經極力淡化有關自己的事,陸元州還是沒有被他糊弄過去。
“師兄,星羅峰那些人又為難你了?”陸元州蹙眉道,“這怎麼能行,你師尊都不管的嗎?”
“我師尊一直沉迷於星圖算法之中,他不懂得外麵這些彎彎繞繞。”蒼寒淩說,“這些都不是重點……”
“也可能是他知道但裝糊塗。”韓淺不冷不淡地說。
蒼寒淩有些不滿地看向二人,他道,“彆這樣說了,我師尊待我是很好的。”
看到蒼寒淩如此堅決,陸元州也不好再說什麼,旁邊的韓淺更隻是飲茶,不再開口。
“我能感受得到,她真的是認真的。”蒼寒淩繼續說虞若卿的事情,他道,“在那一瞬間,我感覺她身上似乎不存在任何約束與鎖鏈,做一個好弟子或者乾脆下手殺人,似乎都在她一念之間,那種感受讓我有些緊張。”
三人不由得有些沉默。
人活在世,要背負各種各樣的束縛來約定好自己的人性。如親友家人血緣牽掛、所在身份勢力與他人彼此的地位身份束縛,還有大大小小的律法。
這些外界的內有的不同束縛,讓人活在固定的枷鎖裡,做一個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