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修士對這一切都毫不在意,那似乎也離入魔不遠了。
虞若卿似乎也是如此,沒什麼東西能束縛得住她,她上午還在做一個好弟子上課,傍晚就想不計後果的幫夥伴出氣,似乎完全不在意這樣做會導致什麼後果。
本來蒼寒淩和陸元州神情都有些嚴肅,他們才發現虞若卿這麼不可控,覺得這很棘手。
結果,在一片寂靜之中,韓淺淡淡地輕笑了一聲,引得二人都抬頭看向他。
韓淺神情淡然,完全看不出剛剛笑過。
“她有點兒傻。”韓淺說。
“大師兄,你怎麼能罵人呢!”陸元州頓時維護自己的師姐,“她那怎麼能是傻呢?那是赤子之心,師姐沉迷修煉,比較單純而已。”
“沒有罵人。”韓淺語氣冷清,“隻是從未見過她這樣正大光明要做壞人的人,感到有趣而已。”
看著大師兄的麵癱臉,陸元州很想吐槽。他這樣麵無表情地說覺得有趣,誰會信啊!
陸元州想了想,他說,“要不要問問我師尊呢?他可能會知道赤煉峰和師姐的過去,或許對我們有幫助?”
蒼寒淩本來不太讚同,他很難信任其他修士。但陸元州保證不會多說多餘的話,不讓虞若卿奇奇怪怪的性格暴露,他才勉強同意。
“我們要去拜見宗主嗎?”蒼寒淩問。
陸元州搖了搖頭。
雲天成雖然在後峰獨自一人相處,但陸元州有朋友來拜訪,他仍然是知道的。
受到自己弟子的召喚,雲天成沒有任何架子,笑嗬嗬地就去了徒弟的小院。
“見過宗主。”韓淺二人都恭敬行禮。
“韓淺,好久不見了。”雲天成拍了拍韓淺,又看向蒼寒淩,“你就是那個進步飛快的鮫人族孩子吧,我很早便關注你,倒是沒機會聊上幾句。”
“宗主謬讚了。”蒼寒淩低聲道。
“師尊,師尊,我們有事情想問你。”陸元州抓著雲天成的手臂,他說,“你對赤煉峰和我師姐了不了解啊?”
雲天成看了看三個弟子,他笑道,“怎麼,你們這幾個臭小子背著人家姑娘鼓搗什麼呢?”
“也沒有彆的事情。”陸元州欲言又止,他說,“就是,師姐她與其他弟子相比很……不同,很有特色,所以我們都很好奇是不是赤煉峰門訓不同……”
雲天成了然。
他看三人,而後笑道,“你以為江長老怎麼舍得把自己親手帶大的小弟子送出來參加日月殿的訓練?又為何讓她去做懲戒堂的首座弟子?”
陸元州三人自然是不知,雲天成想起當時江元霜那無奈的表情,便又忍不住笑意。
“這孩子,什麼都好,就是理想不同,竟然想做個壞人。”他撫掌笑道,“江長老也是無奈,才讓她出來多交朋友,廣結良緣。又身負懲戒堂之職責,你們可懂這份深意?”
“審人既是審己。”韓淺說,“江長老知曉她內心沒有善惡之秤,想以這種方式讓她自尋應有的正義。”
雲天成讚賞地看了韓淺一眼,他道,“江長老一直對你們稱讚有加,她很高興她的小徒弟有了‘正派好友’,臭小子們,你們這次知曉自己身負重任了吧?”
宗主的話不長,但確實讓三人恍然大悟。
怪不得他們覺得虞若卿似乎有些與眾不同,原來事實還真是如此。
“師尊,我們懂了!”陸元州伸手扶著雲天成的肩膀,半是按摩般是推搡,“我們要自己研究研究,師尊你不許偷聽。”
“你這小子,還敢使喚你師父,嗯?”
雲天成也是寵溺自己這幾十上百年才尋到的弟子,也樂於享受陸元州對他超過師父、更似對父親的親昵。
他伸手刮了一下陸元州的鼻梁,竟然還真是笑嗬嗬地走了。
蒼寒淩看了,心中自是有些羨慕的。
待到雲天成離去,陸元州關了房門,他回到桌前坐下,麵色十分嚴肅。
“既然江長老那麼信任我們,我們也不能辜負她的重托。”陸元州認真地說,“我們一定不能讓師姐她走上彎路!”
……
晚上,虞若卿坐在窗邊,也在思考類似的問題。
她本來是希望蒼寒淩向善的,可如今星羅峰欺人太甚,她也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幫他。
勸他隱忍,她都不是這樣的性格,這種話根本說不出口。
而且原著裡蒼寒淩就是一直忍一直忍,忍到最後爆發,直接開了大,根本與想讓他做好人反向而行。
若是按照她自己的性格手段,這些弟子早就不知道被她揍多少回了。
虞若卿想來想去,最後想到,既然她阻擋不了陸元州變強,她都提前教導他以此來得到好感,為何她不也這樣對待蒼寒淩呢?
如果蒼寒淩注定要成為反派,做一個反派能讓他不用像是這樣忍氣吞聲、而做好人要一直受委屈的話,那這勞子正派也沒什麼當的必要了。
——她仍然可以用支持他變壞的方式來刷他的好感度嘛!
這樣一來,未來黑白兩道她不都有人了?
虞若卿興致勃勃,當晚便敲定了自己的新策略,打算第二天就開始實施。
隔日,她抵達日月殿,和往常一樣穿過人群,便看到陸元州和蒼寒淩用同樣堅定的目光看向她。
虞若卿:?
怎麼感覺哪裡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