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治好的我嗎?”虞若卿開口道。
“應該是的。”係統說,“所有參與弟子裡,韓淺是這方麵水平最高的人了。”
虞若卿的手無意識地撫摸著仙鶴雕刻出的羽毛,眉尖也不由得蹙起。
“如果他殺了我,一切便很正常。”她說,“可是他不僅沒殺我,還費工夫抹去我那時的記憶,順手還治好了我,最後也沒殺我或者陸元州——這我就看不懂了。”
“想治好宿主當時的傷,恐怕不隻是順手而已。”係統道,“普通的傷可以由術法治愈,可想治好重傷的修士,對醫修而言更像是轉換傷害,會在治療對方的同時傷及自身。許多修士受了重傷需要多位大能一起救治,便是這個道理。”
係統這樣一說,虞若卿更迷茫了。
“我個人建議宿主暫時潛伏,待到時機成熟,可以殺了韓淺。”係統聲音平淡地說,“雖然他也是主要角色之一,可既然如今已經變成危險人物,那麼相比於陸元州的安全而言,仍然可以犧牲掉。”
虞若卿越來越不愛聽係統用這樣的論調說話,仿佛這世間大大小小的生命都隻不過是它口中的談資和砝碼而已。
“可是我覺得韓淺不壞,或者不是純粹的壞人。”她說,“如果他真的狠心,陸元州絕不會活下來。”
就算韓淺第一次確實動了殺心,可在被她打斷之後,她昏了過去,韓淺明明有無數機會選擇仍然殺了陸元州,但他沒有。
係統運轉了一會兒,才說,“確實如此,但他仍然危險,或許可以觀察一段時間。”
感覺到係統並不是很堅決地處理韓淺,虞若卿這才鬆了口氣。
如今,相比於殺了他或者被他殺,虞若卿都更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她對韓淺產生了極大的興趣。
虞若卿和係統一路上說著話,很快便到達了星羅峰。
她收起了傀儡,走上階梯。
星羅峰和上次來時一樣,一條陡峭的小路通向山半腰的山門,峰頂則是被結界包圍。
守峰的弟子攔住了她。
相比於上一次根本沒人知道她是誰,這次守峰弟子認出了她。
“虞若卿?”守峰弟子有些吃驚,而後道,“星羅峰如今拒不待客。”
“為何?”虞若卿問。
“沒有為什麼,頂峰的命令就是這樣的。”
係統迅速地調出了相關宗法條令。
虞若卿的下頜微抬,輕瞥這名弟子。
她本身氣質和長相就是有些冷淡而高高在上的疏離的,做這樣的表情,倒是真有點反派女配的感覺了。
“根據宗法條令,五大峰不得擅自封閉,如有特殊情況,需要長老手諭。”虞若卿冷冷地說,“其次,懲戒堂的人有資格任何時間進入任何地點進行監督巡查,你若是攔我,就和我走一趟吧。”
“你、你……”這守峰弟子磕磕巴巴了半天,才憋出一句,“你這是假公濟私!我們星羅峰從沒被懲戒堂的人進過!”
“怎麼,過去懲戒堂不查你星羅峰,你們就真把自己當回事了?”虞若卿冷笑道,“看起來你們峰上上下下的人都很成問題,需要我一個一個檢查才行。”
這弟子口才根本不是她的對手,在虞若卿的壓迫下隻能硬著頭皮讓她進去。
虞若卿進入峰頂,頓時被夜晚星空包圍。
她起初覺得這裡美輪美奐,後來知道蒼寒淩被這些嘍囉們欺負,再看這永夜的峰頂,隻覺得黑暗壓抑,藏臭蟲了。
虞若卿打定主意,如果今日在星羅峰發現不義之事,不論對方是誰,她都一定要好好整頓整頓。
她一路向裡麵走,峰上的弟子看到她就跟見到鬼一樣。
想也知道,這裡所有人都清楚她是蒼寒澤的朋友,自然將她當成怪胎和洪水猛獸。
她攔住其中一個過路的弟子,問道,“蒼寒淩住在哪裡?”
那弟子躲開她就走。
她又抓了一個,對方剛想搭茬,結果看清是她,頓時又要閉嘴不談。
這些家夥,和那個欺負蒼寒淩的梁康一看就是一丘之貉!
虞若卿對這些想要在她地盤動土的小嘍囉們一向是沒有耐心的,她快要發作,恰巧逮住了一個小師弟,看起來剛剛入門,還沒和其他師兄們同流合汙。
“蒼師兄不住在這裡,他自己住在後山。”小師弟有問必答,十分聽話。
虞若卿的心情這才緩和了一些,她問,“他從秘境回來後怎麼樣?”
“不太清楚,蒼師兄好像被師父召見過,然後就一直沒出現了。”這個看起來才十四、五歲的小師弟乖乖地說。
“謝啦,小師弟。”虞若卿覺得他可愛,伸手摸了一把他的腦袋,這才向著星羅峰內部走去。
剛從人界來修仙界的小師弟頓時有點害羞地紅了臉,虞若卿卻沒再注意。
她料想到自己不可能在彆人的山頭上暢通無阻,果然走了沒幾步,就有兩個弟子前來堵住了她的去路。
“虞師妹,我們師父有請。”對麵的人假熱情地笑道,“請去主殿一敘。”
虞若卿一想,正好可以去見見蒼寒淩的師尊到底是個什麼東西,能把未來反派圈弄得團團轉,便冷聲道,“帶路吧。”
作者有話要說:卿卿:我倒是要看看你是怎麼從我手裡搶魚的!(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