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069(2 / 2)

虞若卿本來還在看其他地方,就聽到蒼寒淩呼吸一窒。

她又些疑惑,下意識轉過頭,頓時也倒吸了一口冷氣。

韓淺一襲白衣,立於水邊,紙鶴則是停泊在了他的肩膀上。

然而讓二人一起抽氣的原因,卻是平日裡永遠都保持一絲不苟的樣子,以束發示人的韓淺,他竟然、他竟然散著頭發!

修士一般都習慣披發,是沒有什麼稀奇,可這可是平日整潔到每根發絲都束起的韓淺啊!

虞若卿一直覺得韓淺平日氣質裝扮,都像是一座巍然不動的宗法,是一種被有序、穩定、威嚴,但也帶著些距離和不近人情的條理。

在這種情況下,他身上的很多其他優點便被他人潛意識地遺忘了,比如,韓淺生得其實也十分俊朗美貌,並不比其他幾個人差。

可是他如今放下了頭發,不僅距離一下拉近了許多,韓淺俊美清冷的麵容似乎第一次有如此強的衝擊力。

“你們怎麼在這兒?”看著二人好似呆在原地,韓淺開口道。

虞若卿這才恍然回神,她說,“師兄,我們是來找你幫忙的!”

“進來說吧。”韓淺道。

韓淺的態度如此平靜自然,甚至連一個多餘的眼神都沒有多看她。如果不是係統全程記錄了過程,虞若卿都要懷疑秘境裡發生的事情會不會是一場誤會了。

三人飛來水中亭坐下,韓淺一襲白衣,氣質淡然冷清,真有點仙君飄然若仙的感覺。

直到他從儲物戒指裡熟練地拿出了靈果、零食、靈瓜子,整個場景一下子就接地氣了許多。

“你們先坐,我去換身衣服。”韓淺道。

“不行!”虞若卿連忙拽住他的衣角,“你這身多新鮮啊,多有意思,彆換了。”

虞若卿覺得韓淺現在和平日不同的裝扮,十分有助於她蒙蔽自己,將秘境韓淺和現在的他在腦海裡分成兩個人,這樣就能心裡更加毫無負擔了。

韓淺一頓,眸子有些無奈,但也還是微微頷首,坐了回來。

於是,二人便開始你一句我一句地述說起蒼寒淩隱瞞的那些自己被傷害的過往,和永淵長老的真麵目。

說這些事情的時候並沒有想象中的容易,因為蒼寒淩說得越多,韓淺的氣息便越冰冷。

韓淺修長的手指輕輕撥弄著杯沿,他臉上並沒有過多的神情,隻是一直看著蒼寒淩,整個氛圍越來越壓抑凝結。

等到蒼寒淩終於說完,他已經被韓淺的目光盯得都有些抬不起來,更彆提對視了。

就連之前打包票讓蒼寒淩不要擔心韓淺會生氣的虞若卿,心中都有些打鼓,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緩和氛圍。

在安靜中,韓淺終於垂下眸子。

“所以,這就是你一直瞞著我的事情。”他說,“我們這麼多……的情誼,都不足以支撐你的信任?”

“我當然信任你們!”蒼寒淩急促地說,“我隻是、我隻是……在自欺欺人,想這樣欺騙自己得再久一點。我不是故意瞞你的,真的。”

韓淺身上凝結著巨大的憤怒和悲痛,虞若卿能真實得感覺得到。可是他的神情仍然是接近隱忍的平靜,沒有任何多餘的表情。

有那麼一瞬間,虞若卿以為韓淺會掀桌子生氣——反而這樣才是最好的。然而最終,他隻是又站了起來。

“我需要自己冷靜一會兒。”韓淺垂著眸子,不看蒼寒淩,他低聲道,“一炷香的時間。”

看著他要走,虞若卿一回生二回熟,抓得更加自如,又一次拽住了韓淺。

“你不能走。”虞若卿堅持道,“生氣也要當麵說,不然你的行為和他的行為沒什麼區彆,不利於團隊合作!”

虞若卿真的覺得,就算韓淺甩開她的手一走了之也是正常的,沒想到青年竟然真的又一次坐了下來。

他閉了閉眼睛,睫毛輕顫,深深地呼吸了一聲。

蒼寒淩薄唇微抿,他看著韓淺,低聲道,“……師兄。”

他雖然是除了陸元州之外入宗最晚的,卻從來不喊他們師兄師姐。

如今這樣喊師兄,蒼寒淩已經是在用自己的方式道歉和示好服軟了。

韓淺深深地歎息一聲,他睜開眼睛,看向蒼寒淩。

“我很生氣,非常生氣。”他說,“你是這樣,蘇景澤也是這樣。我真的不能理解你們為何這麼願意自欺欺人,寧可外人欺負,也不願意與我坦誠。”

他有些低落地說道,“或許我做得不夠好,所以你們才總是不願意相信我。”

蒼寒淩不怕韓淺指責他,可偏偏韓淺什麼都沒做,他在隻是生悶氣之後,肉眼可見地難過了。

“不是這樣的,師兄。”蒼寒淩急促地說,“是我糊塗,我、我這次不是第一時間來找你了嗎?”

聽到他的話,韓淺才意識到有什麼不對。

他看向虞若卿,懷疑地說,“除了這些舊事,你們還捅其他簍子了?”

虞若卿今日怒斥永淵長老這事,是她想起來很爽,但細分析時也知道自己魯莽了,韓淺一問,她就有些心虛。

“我這不——也來找你了嗎?”虞若卿委婉地說,“其實這件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她一五一十地將今天的事情也說了一遍,不知道是不是有蒼寒淩的事情打底,韓淺沒有太生氣,但他看起來很無奈,還有點疲憊。

“你,咳咳……”韓淺緩了一下,他用手順了順自己的胸口,才繼續說道,“你們真是……”

“師兄,你怎麼咳嗽了?”蒼寒淩見縫插針地關懷道,“身體不好嗎?”

隻不過他是麵癱,除了在虞若卿麵前之外,一直都保持冰山麵孔,用這樣的表情說話,總有點不是真心關懷的感覺。

“無妨,秘境裡受了點傷。”韓淺搖搖頭,他看向虞若卿,沉聲道,“你太魯莽了,那可是永淵長老,五大峰峰主之一,你怎麼能說翻臉就翻臉呢?”

虞若卿本來在想他咳嗽的事情會不會和自己有關,一聽到韓淺這樣說,頓時心虛又變成了委屈。

“我還以為你會支持我呢,怎麼連你也訓我。”她控訴道,“你說話不算數,是你說讓我可以隨便發揮隨便當壞人的!”

蒼寒淩頓時睜大眼睛,看向韓淺,一副‘內鬼竟在我身邊’的表情。

韓淺似乎本來是有些心情複雜的,結果聽到虞若卿這麼一說,他反而無奈地笑了。

“我不是訓你,我也沒覺得你做錯什麼,隻是你有沒有想過,永淵長老位高權重,又是幾百年的老資曆,隻要不是大錯,門派不會對他太絕情。”

韓淺緩聲道,“你如果想拔草除根,必須要有最強有力的證據。可如果你這次打草驚蛇,永淵感覺得到事情要敗露,很可能提前毀屍滅跡,屆時蒼寒淩換不了師父,我們也再趕不走他,那時又該如何是好?”

是啊,那該如何是好?

虞若卿的氣焰再次被澆滅,一想到蒼寒淩的幸福魚生和清白很可能斷送在自己手裡,她便有點慌了。

“這就是我那時的意思。”看到她被韓淺說服了,係統見縫插針地教育道。

“閉嘴。”虞若卿關了係統的頁麵。

係統:……

宿主的思想教育工作越來越難乾了!

虞若卿苦著臉,她低聲道,“那怎麼辦啊,萬一那老頭真的銷毀證據,蒼寒淩換不了師父,那不得被那老頭做成魚湯啊!”

“你的形容詞是不是有點過於多了?”蒼寒淩弱弱地抗議道。

韓淺細細思索,過了半響,他說,“隻要今日蒼寒淩回去繼續演戲,永淵長老便不會起疑。”

“可是他說那個老頭子要在三天後再封印他一次。”虞若卿有點著急,“難道要讓蒼寒淩再受一次苦?”

“那就三天。”韓淺說。

他說得很果斷,虞若卿和蒼寒淩都一愣。

“什麼三天?”

韓淺修長的手指輕敲桌麵。

“三天之後,證據大白於天下。”韓淺淡聲說,“讓永淵長老付出他應有的代價。”

作者有話要說:  韓淺:我又來擦屁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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