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陸知夏有史以來過得最嗨的十一,她早出晚歸到處野,也不和言芳華彙報。
言芳華對她也隻有一個要求:怎麼玩都行,不許惹禍。
陸知夏其實也沒她想得那麼不懂事,她除了武術館和縱樂,還辦了件正事。
小六子之前答應幫她找辮子男,還真被他找到線索。
海京市混社會的,是分區的,小六子在這區裡排在前頭的。
他和彆區領頭熟悉的,分彆送了些跑腿費,等於是整個海京市所有區都有人在幫他打聽一個人。
小六子從崇明區的人口中得知,他曾經在早餐鋪子前遇見過辮子男。
證據是根據小六子提供的畫像,那是陸知夏根據自己和沈晚清的回憶畫出來的,大概率接近。
陸知夏每天天不亮就去崇明區,在那邊的早餐攤上轉悠。
一連幾天,沒遇到辮子男,倒是吃到不少特色早餐。
國慶最後一天,陸知夏站在賣牛肉餡餅的攤位旁邊排隊,新出的攤位,湊熱鬨的人多,她邊排邊四處張望。
快到她時,她瞥見人群中一個身形壯碩的男人,頭發白了大半,走路時腿有點瘸。
最顯眼,是他頭頂的帽子,雖然與陸知夏之前見過的不同,但帽子上也有辮子,乍一看很像是清朝大官的頂戴花翎。
小六子也注意到了,在不遠處發信息提醒她:老大,斜對角45°,正往你那邊走,估計也是排隊買餅去了。
陸知夏留意著那人,幾步之遙時,她假意接起電話,看男人一眼,說:“你要買餅站我這裡吧,我去接電話。”
男人愣了下,道謝後站在她的位置,陸知夏接著電話走到旁邊,餘光一直盯著他。
很像記憶中的人,陸知夏吩咐小六子部署好,一早上便確定男人住在附近崇明大院的五樓。
舊樓沒電梯,人口多以老年和小孩為主,他一個人獨來獨往,進屋之後基本不出來。
等到夜色深了,他下樓溜達一圈,買點水果又回去了。
陸知夏明天得上班,這邊拜托小六子繼續盯著,順便找機會套取點信息。
她也沒回家,去酒吧找葉瀾西玩。
朋友圈裡似乎都知道陸知夏和沈晚清鬨翻了,誰也不提。
江夢萊今天也在,主動聊起秦箏,算是轉移下話題。
今天是秦箏請顧硯明吃飯,完事又聽說顧硯明請她看電影。
葉瀾西納悶道:“這是處上了還是怎麼的?”
江夢萊瞟著陸知夏,接話道:“不知道,聽說是考試方麵,顧硯明幫了她不少忙。”
陸知夏低頭抽著煙,突然抬頭問:“結果下來沒?”
“說是明天公布。”江夢萊見她一根接一根地抽,提醒道:“你最近抽得有點凶啊。”
葉瀾西附和道:“就是!比我抽得還頻,過來喝酒。”
不是抽煙,就是喝酒,這七天幾乎都是如此。
每次晚上回家,都會被言芳華念叨戒煙戒酒,但也沒深說她。
陸知夏不是不想戒,是實在不知道該怎麼應對,她第一次喜歡一個人,主動追求,最後慘淡收場,她無法適應。
葉瀾西張羅,要不要叫幾個小姐姐陪喝酒。
江夢萊白她一眼,嗔道:“你可老實點吧。”
“老大呢?聽你的。”葉瀾西胳膊肘撞她,問:“要不要陪酒的?”
“無所謂。”陸知夏仰頭灌了一杯酒,辛辣入喉,胃裡火一般燃起來。
葉瀾西還真的點了三個小姐姐陪酒,姐姐們主動熱情,其中一個是清冷禦姐,葉瀾西留給陸知夏。
可惜,陸知夏比禦姐還冷淡,全程沒個笑臉,自己喝自己的。
禦姐給她倒酒,她就直接對瓶吹,喝完起身直接出去抽煙了。
葉瀾西無奈地歎口氣,看來啥法子都不管用。
“不管用才正常,除非你能讓沈晚清來。”江夢萊看得出來,陸知夏是真的動了心思,陷得很深。
葉瀾西也是費解,陸知夏哪裡就配不上沈晚清了?
江夢萊一碗水端平,反過來說,人家沈晚清哪裡配不上陸知夏了?
最後,兩人對視,都是無奈地歎口氣。
陸知夏喝得胃裡難受,趁著酒沒上頭,打車回家。
她付錢時,司機表示隻能收現金,她翻出嶄新的錢包。
付完錢,陸知夏拿著錢包,慢慢往家晃。
晃到樓下,她坐在樹下的長凳上,翻來覆去看錢包。
這時候沈晚清給她的,裡麵有她疊的紅心。
她吸吸鼻子,半晌委屈地罵了一句:“騙子!”
心都給她了,還拋棄她,她把心放到地上,踩了幾腳,恨恨道:“讓你騙我!騙我感情!騙我心!騙我身體!大騙子!”
酒勁有些上頭,陸知夏靠著樹乾迷糊。
言芳華拎著包經過樓下,本來走過去,卻又恍惚間看見樹下有人。
她走近,一看是陸知夏,又是心疼又是生氣,拽起她的手搭在肩上說:“跟我回家。”
陸知夏迷迷糊糊的,見是親媽,也放心跟著她。
言芳華自然數落她,她笑嘻嘻地說:“親愛的媽媽,你怎麼回來的比我還晚?你也到處野哦。”
“我是忙!”言芳華摟著細腰的拍了一巴掌,“下次喝酒不能坐外麵,這要是冬天,你喝酒睡著能凍死,知不知道?”
她唔唔兩聲,到樓上剛進浴室,錢包掉出來。
陸知夏又翻開,跟相麵似
的,總覺得少了什麼。
她洗澡洗到一半,冷水澡洗得清醒,也終於想起少了什麼。
頭上泡沫沒衝乾淨,身體也來不及擦乾,陸知夏套上衣褲往外跑。
坐在書房的言芳華,聽見咣當關門聲,她叫了一聲小夏,沒人應。
浴室的水沒關,地上的泡沫還沒完全流進地漏,洗發水的蓋子也沒蓋……言芳華又喊一聲,邊撥通手機。